“什么?東廠?”史經歷大吃一驚,“東廠抓他干什么?”
正常情況下,錢千戶被擄不算大事,但如果動手的人是東廠,那就例外了。
白榆也沒必要隱瞞,又答道:“據我猜測,他們可能是把錢長官當成槍手了。”
錢千戶?槍手?史經歷聞言有點哭笑不得,這說明當初設計的傳遞鏈條起到作用了。
對方都查到錢千戶了,白榆也沒暴露。
但見白榆這渾不在意的樣子,又斥責說:“長官被擄走,你就這樣冷漠?”
白榆緊握雙拳,慷慨的說:“并非是我冷漠,而是我深知自己肩上責任重大。
畢竟緹帥也下過死命令,嚴禁我主動暴露,所以我為了隱瞞槍手身份,只能假裝置身事外。”
史經歷:“......”
應該信你,還是繼續質疑你?
白榆又繼續說:“錢長官被東廠抓走,這是一件穩贏不輸的好事情,我又何必瞎著急?
首先,錢長官肯定沒危險,又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東廠抓到人其實就陷入被動了;
其次,錢長官被東廠無故抓走,這就等于是給我們提供了把柄,稍加利用就收益巨大,何樂不為?
所以肯定壞事變好事,無論如何最后都是我們贏,真不用病急亂投醫。”
史經歷忍不住嘲諷道:“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在如此冷酷無情的算計得失,他可是你的上司!”
白榆覺得有點刺耳,怒道:“你以為我是什么大人物?我踏馬的能力有限,也救不了人!
如果還不盡力往好處想,就只能自己精神內耗了!”
史經歷愕然片刻后,嘆道:“真不知道當初把你推薦給緹帥,到底是對是錯了。”
作為最早接觸白榆的人,史經歷隱隱感到,白榆仿佛游離于所有人之外。
見史經歷陷入沉思,白榆就告辭說:“該說的都說了,在下先退下了。”
“慢著!”史經歷叫道:“你肯定還有所隱瞞,聽說你和錢千戶連續近半月吃喝玩樂,是誰付賬?他又為什么付賬?”
白榆不假思索的回答說:“當然是東廠派了人隱瞞身份,妄圖拉攏和腐蝕我和錢長官!
但錢長官得知對方來自東廠后,潔身自好,堅拒不從!
于是東廠惱羞成怒,直接下手報復,不惜踐踏律法制度,違規抓走了錢長官!”
史經歷深表懷疑,“你這是編故事嗎?”
白榆反駁說:“你管它是不是故事?你就說邏輯合理不合理吧?
有的時候,斗爭尤其是輿論斗爭,比的就是誰更會講故事。”
白榆出了經歷司,剛走出錦衣衛總衙大門,眼前忽然冒出十幾條黑衣大漢。
二話不說,白榆就被綁了并扔到了馬車上。
總衙里的史經歷收到消息,當即勃然大怒!
敢在錦衣衛大門外這么囂張的,又是統一制服,除了東廠的人還能有誰?
昨日先抓了錢千戶,今天又抓了白榆,東廠真的過線了,這是要全面撕破臉的節奏!
但事情超出了史經歷掌控,他只能一邊緊急派人追蹤,一邊迅速向在西苑的緹帥陸炳稟報。
倒在顛簸的馬車上,白榆一路上都在心里對天發誓!
如果這次自己能脫身出來,一定要不惜代價的加強組織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