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榆繼續收尾工作,對錢千戶說:“在京城西邊或者南邊這方向,還有什么上檔次的酒樓可推薦?”
錢千戶詫異的說:“你去過幾次的得意樓不行么?”
白榆說:“他們那羊肉席面應該不合我老師的口味,所以要找菜品清淡雅致的地方。”
錢千戶十分驚奇,“你拜了老師?誰啊?”
白榆答道:“說了你也不認識,就是在裕王府當講官的陳洗馬。
我這段時間死命折騰搞錢,就是為了拜師。”
錢千戶愣了愣,下意識的吐槽說:“你真是腦子有......永遠不走尋常路。”
說句不好聽的,白榆這種在士林毫無根基的人,拜師就等于是找山頭。
一千兩銀子重金砸出去,無論在實權六部還是清貴翰林院,找個穩穩當當的靠譜老師并不難,說不定還有比較窮困的三四品高官愿意。
但白榆卻選擇了一個在裕王府當講官的邊緣人物,這能帶來什么收益?
難道白榆就篤定,裕王將來一定能當皇帝?這賭性也太大了。
從目前的大環境來看,還是景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吧?
萬一宮里那位萬壽帝君修仙有成,長生不死了怎么辦?
白榆很有逼格的說:“你這武官不懂我們士林的事情,只管推薦一個酒樓就是。”
錢千戶沒好氣的答道:“皇城南邊棋盤街上的邀月樓,符合你要求!我看那幫子士大夫經常在那聚集!”
兩人正在都察院門房說著話,忽然看到左副都御史鄢懋卿來上班,白榆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裕王府今有一千兩銀子獻與小閣老,煩請副憲代為轉交!”白榆對鄢懋卿說。
這也算是當初形成的默契,讓鄢懋卿在“裕王府向嚴黨低頭示好”事件中多露露臉。
如果一點甜頭都不給,鄢副憲真徹底掀桌子那就失控了。
可是今天鄢懋卿卻板著臉,不爽的說:“以后此事與我無關,你自行前往嚴府給小閣老送禮吧!”
白榆不可思議的說:“副憲你不去了?”
能在嚴嵩父子面前露臉的事情,你這個嚴黨骨干竟然不積極?這是思想出了問題啊!
“小閣老點名讓你去!”鄢懋卿傳達完嚴世蕃的命令后揚長而去,只留下頭腦發懵的白榆在原地。
說實話,白榆完全不想和大名鼎鼎的小閣老嚴世蕃直接打交道。
并不是因為嚴世蕃聰明詭詐,不好對付,而是因為這個人太極端。
極端的偏激,極端的狂妄,極端的好色
極端就意味著難以預測,容易失控,這對于有點強迫癥、喜歡讓別人按照自己想法行動的白榆而言,體驗就會很不爽。
可是鑒于如今的地位差距,白榆又無法說不。
想了想后,白榆對錢千戶說:“你不是還擔負著監視我的職責嗎?
現在我都要去拜訪政敵小閣老了,你還不趕緊向緹帥稟報!”
錢千戶:“......”
江湖規矩看破不說破,你這話真是,讓人怎么接?
白榆又拍著胸脯說:“你放心!我還是忠于緹帥的,絕對不會叛變投靠嚴黨!
為了表示我問心無愧,請緹帥派人跟隨監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