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的調查結果還要上報朝廷,經過朝廷的批準后才能“蓋棺論定”。
這個過程估計要幾天時間,期間白榆暫時停職,就當是休假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再有什么變化了,周總憲能獲得“因公殉職”這個評價就已經是僥幸。
在白榆被調查問話的同時,人在西苑的錦衣衛緹帥陸炳走到大學士徐階的直廬,進行友好訪問和磋商。
“你怎么沒去都察院?”徐階打趣著問道:“你的人又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能放心?”
陸炳早和白榆溝通過,沒有任何擔憂,“已經有成國公和馮太監前往,不用擔心調查結果。”
徐階又道:“那你到此,是想托我在內閣注意調查奏報么?”
陸炳回答說:“是為了另一件事情而來,都察院周總憲出了事情,嚴黨大概會將工部尚書歐陽必進遷為左都御史。
此舉就是為了逃避三大殿苦工,如果加以利用,必定可以加重帝君對嚴黨的厭煩。”
徐階好奇的問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歐陽必進為了逃避工部的責任,謀求遷為左都御史。”
陸炳又答道:“這是白榆說的,他之前就如此預測。”
徐階啞然失笑道:“我曾聽人笑言,白榆就是今年對朝廷人事影響最大的人,果不其然。
如果嚴黨的歐陽必進不當工部尚書,下面最關鍵的一步就是要把工部尚書位置爭取到我們手中。
然后用最短時間,將重修三大殿工程完工!
在這樣強烈對比之下,嚴黨的貪婪無能、逃避責任暴露無遺,必將引起帝君的深惡痛絕!
嚴黨勢力的崩塌,就要從這里開始了。
對付嚴黨是水磨功夫,我等了二十年,終于看到一絲曙光。”
陸炳愕然片刻,難不成這事還是嚴黨垮臺的前兆?
他真沒想到,白榆氣死左都御史周延,所帶來的影響居然可以如此深遠。
“我們的人做了工部尚書,就能迅速完工?”陸炳疑惑的問。
徐階自信的說:“一定能。”
陸炳就沒再多問,他隱隱猜測,嚴黨遲遲完不成重修三大殿工程,除了嚴黨本身的問題之外,可能也有徐階的“功勞”。
正說話時,陸炳的隨從來稟報說,秉筆太監、協助東廠事務的馮保帶著侄子馮邦寧,前來拜訪陸緹帥,已經在直廬等候了。
于是陸炳告辭徐階,回到了自己的直廬。
馮保先開口道:“調查已經結束了,白榆應當沒什么大事。”
陸炳“哦”了一聲,卻看著邊上的馮邦寧,問道:“馮公公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明說。”
對于太監來說,有的侄子就相當于兒子,馮保帶著侄子過來,肯定別有所求。
馮保陪笑說:“白榆那個喜歡惹事的性格,其實不太適合做西城副總探,不然總會多生事端。
如果有可能,不妨讓我家侄兒去頂了西城副總探這個職位。
至于白榆的差事,我在東廠可以另行設法安排一個更合適的位置。”
陸炳神情古怪,對馮保反問道:“你侄兒莫非是為了報復白榆?”
馮保和馮邦寧都一臉茫然,馮保答道:“我侄兒和白榆素不相識,報復二字又從何說起?”
陸炳提示說:“你們還不知道么?白榆號白玉京,白玉京就是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