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看著比自己更像精神病的陸白衣,白榆繼續和高長江談合作。
高長江剛才沒聽懂白榆的話,“什么叫我們有技術,你們有業務?你們慈善基金是干什么的?”
白榆解釋說:“我們這慈善基金就是以免役等優惠條件,鼓勵世人捐資做善事。
這些錢匯聚起來后,有兩種使用方式,一種是比較簡單直接的免費賑濟;
另一種就是為了擴大慈善資金和長遠發展,低息借給急需用錢的困難戶。
當資金規模變大后,這個運營過程需要專業技術輔助,這是你們的強項。”
高長江總算回過味來了,“這不就是聚斂和放債嗎?我們大昌錢鋪還真沒做過放債業務。”
這時代的錢鋪雖然也算是金融業雛形,但和后世的銀行之類機構完全是兩回事。
業務只圍繞一個“兌”字展開,以及銀票信用背書,主要就是銀兩和銀票、銅錢之間的兌換。
在缺乏信用體系的社會背景下,如果沒有對基層的滲透能力和武德充沛的人力資源,真搞不了放債業務,錢鋪也不例外。
不然的話,連別人背景都調查不明白,或者別人借了錢就跑路,也沒能力追回。
白榆說:“你們高家做不了放債,但我們白家能啊。你們只需要出技術,業務由我們包攬了!
其實我這個人很重視正規化、規范化建設,如此才是長久之道,所以才動了與你們合作的念頭。
不然的話,放債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何須再請別人來合作?”
高長江答道:“事關重大,我做不得主,要回去請示家父。”
這很正常,白榆也沒指望高長江今天就敢答應下來。
而后高長江才說出了今天真正的來意,“其實今日來訪是因為有些焦慮,我在縣學的日子將會很難過啊,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何就難過了?”白榆明知故問。
高長江無奈的說:“本就和那些學霸不對付,這次出手搶貢生名額,更是得罪了他們。
但最后沒得到貢生名額,這就意味著我無法離開,還要繼續留在縣學。
你或可一走了之,年底前可以去國子監報到讀書,但我卻要獨自面對那些學霸的欺凌了。”
白榆嘆道:“人生在世有很多路,鉆科舉這牛角尖作甚?你家有點產業,專心經營買賣不好嗎?”
高長江:“......”
你這像是人話嗎?你咋不放棄鉆科舉牛角尖,好好的當你的錦衣衛百戶官?
白榆忽然瞥見座師鄒應龍從大門往里面走,連忙呼喚道:
“老師怎得又回都察院了?你不應該在外面各縣學校巡視么?總是回來,會被人以為是貪圖安逸!”
鄒應龍沒好氣的說:“有人暗示我辭掉提學官差事,估計又是托你的福!攤上你這樣門生,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白榆嚇了一跳,如果鄒老師走人,新提學官兇險莫測,那他就要趕緊去國子監避難...啊不,去報到了。
隨即白榆指著高長江,對鄒御史說:“老師辭官之前,能不能把他換個學校?比如順天府府學?”
鄒御史悶聲道:“知道了,只求你以后在外面不要說我是你座師!”
高長江疑惑的目光在白榆和鄒御史之間來回掃描,這對師生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