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被派出去的差役回報說:“白百戶沒有到草料場!路過圓宏寺時,直接逗留在那里看熱鬧了!”
張千戶奇怪的問道:“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他看熱鬧?”
那差役答道:“好像是通達方丈以債務為要挾,逼奸良家婦女,卻被抓了現行,有兩三百人聚集在那里圍觀!”
張千戶無語,聽了這八卦,連他也想去現場看看了,反正也不遠。
不過還是謝天謝地,如果沒有這場鬧劇,讓白榆到達了草料場,那場面就難看了。
這么多大佬都派人來找白榆,如果看到守在草料場的白榆“凄慘”的跟林教頭似的,焉知不會影響到自己?
不過張千戶心里還是犯嘀咕,怎么在白榆身上,很多官場規則都失靈了?
常言道,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但是白榆這落魄的雞反而還像是鳳凰?
得知白榆下落后,幾位大佬使者沒興趣和張千戶打交道,又離開了馴象所,前往距離不遠的圓宏寺。
此時此刻在圓宏寺里,平常香客游客禁止踏足的后院已經被沖的亂七八糟。
通達方丈再無高僧形象,灰頭土臉的打著赤膊,被義憤的人們群眾拖到了院中。
在旁邊的屋里面,還有一群女香客正安撫著“受害者”。
路過的熱心市民白榆站在人群后面,興致勃勃的進行評估。
這次好哥哥劉存義安排的不錯,場面很像模像樣,如果不明真相,看不出什么破綻。
作為一個暴發戶,他的底子實在太薄了,手下最缺的就是能辦事的人才。
冷不防肩膀被拍了一下,白榆扭頭看去,卻見陸白衣站在自己后面。
“你來干什么?”白榆有點嫌棄的問道。
陸白衣答道:“我幫你壓住了與圓宏寺有勾連的惜薪司西廠太監,總要來現場看看吧,萬一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呢?”
白榆沒什么話可說,又回過頭去評估現場了。
但陸白衣卻主動攀談,給白榆狠狠點了個贊:“你做的好!”
白榆疑惑不已,指著坐在人群中間求饒的通達方丈,問道:“你喜歡看這個?口味很奇特啊。”
“混蛋!”陸白衣先是罵了一聲,然后才說,“我指的是,你昨日頂撞我大伯的事情!我沒看錯你,做的非常好!”
白榆假裝沒聽見,不想對陸家內部的恩恩怨怨表達意見。
但陸白衣卻在邊上絮絮叨叨的說:“他就是那樣一個人!沒有人性!為了自己利益可以傷害任何人!
當年大將軍仇鸞聲勢最盛時,為了結交仇鸞,他讓十歲的我和仇鸞兒子定親。
但形勢剛有變化,他就能立刻下手害死仇鸞,連我那未婚夫都被斬于西市!
廠衛里都是一群軟骨頭,沒有人敢公然忤逆他的命令,只有你膽量非凡。”
對陸白衣的話,白榆左耳進右耳出,注意力始終在別處。
可能是感覺氣氛還不到位,就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吼了一聲:“這樣的淫僧應該拉去游街!”
陸白衣大聲的說:“不就是被我大伯貶斥了嗎?你不要這樣意氣消沉了!”
白榆終于有了回應,詫異的反問道:“你從哪看我意氣消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