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門再次打開時,醫生摘下口罩,臉上的疲憊掩不住一絲松快:“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了。”
走廊里緊繃的空氣驟然松弛,姜如月幾乎腿一軟,被顧嘉許穩穩扶住。
柳如意卻立刻沖上去,聲音尖銳。
“什么叫暫時?他到底怎么樣了?是不是被顧嘉許害成這樣的?”
醫生皺起眉,耐著性子解釋。
“病人是因為劇烈撞擊導致顱內出血,加上失血過多引發休克,但萬幸沒有傷及要害。”
“剛才輸血及時,現在已經從昏迷轉為昏睡,只是還需要觀察,先送重癥監護室。”
他頓了頓,看向柳如意。
“家屬最好保持安靜,病人需要絕對靜養。”
“靜養?那他什么時候能醒?要是醒不了怎么辦?”
柳如意根本沒聽進去,只顧著推卸責任。
“都是顧嘉許,要不是他在宴會上跟我作對,明哲怎么會急著趕過去?他必須負責。”
“醫藥費、護工費,還有明哲以后的生活費,都得他包了!”
顧嘉許原本就打算承擔所有費用,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看著柳如意,眼神里的寒意幾乎能將人凍結。
“舅舅出事,我自然會負責,但你這番話,只會讓人覺得惡心。”
柳如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
“顧嘉許你算什么東西?現在翅膀硬了,就敢教訓起長輩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賴在這兒不走。”
顧嘉許冷笑,“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舅舅沒事的時候,你恨不得天天黏著他,榨干他最后一分價值。”
“現在他躺在這里,你不想著怎么照顧,反倒先算計起費用來。”
“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說不出這種話。”
“我沒良心?我看你是沒禮貌!”
柳如意仗著自己剛流產出院,身體虛弱,往前湊了兩步,指著顧嘉許的鼻子罵。
“一個外人,現在還敢教訓我,我看你就是吃軟飯的,靠著我們柳家才有今天,翻臉就不認人了!”
污言穢語像潑臟水一樣砸過來,顧嘉許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泛白。
他不想在重癥監護室門口跟這種人計較,轉身想走。
柳如意卻得寸進尺,猛地伸手去推他。
“你別走,把話說清楚。”
顧嘉許沒防備,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后腦勺重重撞在走廊的金屬欄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眉頭死死皺起,眼前瞬間發黑。
“嘉許!”
姜如月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他,轉頭看向柳如意時,眼神里已經沒了之前的克制,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柳如意,你太過分了!”
她拿出手機,對著身后跟來的保鏢冷聲吩咐。
“把她給我控制住,別讓她再在這里鬧事!”
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柳如意的胳膊。
柳如意嚇得尖叫:“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姜如月你敢動我?我是你長輩。”
賀清辭早就趁著剛才的混亂溜得沒影了,此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柳如意掙扎著還想罵人,姜如月眼神一厲,從旁邊護士站拿起一塊消毒用的抹布,直接塞進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