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哲躺在臨時搭起的簡易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呼吸微弱。
他沖過去,想把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卻發現倉庫里除了一扇緊閉的小窗,根本沒有其他出口。
濃煙越來越濃,他開始咳嗽,眼睛被熏得生疼。
顧嘉許咬咬牙,抱起蘇明哲往倉庫角落的洗手間挪去。
他把蘇明哲放在角落,又扯下窗簾,沖進旁邊的水池里浸濕,死死堵住門縫和通風口。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快喘不上氣,頭暈目眩。
他靠在墻邊,看著蘇明哲平靜的睡顏,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讓舅舅有事。
他掙扎著站起來,想從浴室的小窗爬出去求救,剛爬上窗臺,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下去。
濃煙已經滲透進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軟軟地滑下去。
就在這時,浴室門被猛地撞開,一道熟悉的身影沖了進來,帶著清新的空氣。
姜如月撲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眼里滿是驚慌。
“你怎么樣?”
“如月……”
顧嘉許看到她,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時,顧嘉許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被子上,暖融融的。
姜如月趴在床邊睡著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動了動手指,姜如月立刻驚醒,眼里瞬間亮起光:“你醒了?”
“舅舅呢?”顧嘉許的聲音沙啞,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蘇明哲。
姜如月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紅,“他沒事,消防員趕到的時候,他還在浴室里,除了吸入點濃煙,沒受其他傷。”
“更神奇的是,昨天晚上他醒過來了,醫生說恢復得很好,就是還很虛弱。”
顧嘉許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那柳如意呢?”他問。
“她被媽媽當場抓住了,現在關在家里。”
姜如月的語氣沉了沉,“本來是要按縱火罪和非法拘禁罪起訴的。”
“但媽媽和外公拼命求情,說她畢竟是柳家人,又是剛流產,情緒不穩定……”
“最后決定把她送到國外,派專人看著,這輩子都不能回國。”
顧嘉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這樣的結果,或許是對所有人都好的結局。
休息了幾天后,顧嘉許出院,和姜如月一起回了別墅。
剛到門口,就看到賀清辭跪在地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頭發凌亂,臉上滿是憔悴。
看到他們,賀清辭連忙膝行幾步,聲音哽咽。
“姐夫,姐姐,求你們原諒我。”
“我媽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會攔著她的。”
顧嘉許沒理他,徑直往屋里走。
賀清辭卻不肯放棄,在后面不停地磕頭:“姐夫,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進了屋,姜如月才低聲說:“我查了一下,柳如意之前從我們這里訛走的錢和東西,最后都轉到了賀清辭的賬戶里。”
“城西那套她一直想要的別墅,房產證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
顧嘉許挑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他之前就覺得不對勁,賀清辭看似懦弱,實則每次都在柳如意身后煽風點火。
現在看來,恐怕從一開始就是他的計劃。
——把柳如意捧殺,讓她做盡壞事,最后自己坐收漁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