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李驥返回了自己的牙帳,安靜的坐下,用磨刀石磨了磨自己的兵器。
相較于山丹兵卒所持的丈二三斤長槍,劉繼隆手中的十八斤丈四鐵槍格外惹眼。
不僅如此,他常使用的三尺雙錘也比軍中兵卒所用的破甲錘大了一圈。
李驥的兵器自來到祁連城后每日打磨,倒是不用臨陣磨槍。
因此他與劉繼隆來到牙帳內后,便主動為劉繼隆磨起了刀。
磨刀的同時,他也忍不住羨慕的說道:“別將這鐵槍到了陣上,不知能殺多少番賊。”
“你想使使?”劉繼隆嘴角輕挑,李驥連忙搖頭:
“這鐵槍我拿來練功倒是不錯,上陣是萬萬使不起來的。”
“我帳中那四斤大棒都夠我使了,哪敢用這十八斤大鐵槍啊……”
李驥汗顏,而他的話也對應了真實的戰場。
軍中長短兵器,雖然因形制不一樣而重量長短略有偏差,但總體是差不多的。
諸如橫刀、長刀等短兵銳器,大多長三尺,重不過二斤。
如線槍、長槍、大棒,則是長九尺到一丈二尺不等,重量三斤至四斤不等。
長、短、騎弓,大多在五斗至一石(十斗)不等,能持一石弓以上用作兵器的,便算是臂力非凡之人了。
張掖之戰后,劉繼隆也感覺到了兵器不稱手,因此在山丹時令人特別制作。
十八斤的鐵槍,八斤的破甲錘,二石的桑拓弓……
這一眾兵器,便是他個人所用之兵器了。
平日在山丹時,只要不去衙門議事,那清晨他都會使這些兵器訓練。
遇到狀態好時,可以持鐵槍練上半個時辰,差一些也能練上兩刻鐘。
不過訓練是訓練,上陣搏殺便是另外一說了。
當初他持著兩柄四斤破甲錘,不過搏殺一盞茶時間便要力竭,而今養了幾個月的身體,狀態卻比之前好上太多了,不知道又能堅持多久。
這般想著,劉繼隆耳朵忽然動了動。
“來了……”
“來了?什么來了?”
見自家別將說“來了”,李驥忍不住往帳外看去,卻根本沒看到什么人朝帳內走來。
幾個呼吸后,李驥這才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于是停下了手上磨刀動作:“塘騎回來了?”
“嗶嗶——”
“嗶嗶——”
刺耳的木哨聲在城內作響,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城內的所有將士都行動了起來。
他們快速返回本伙帳內,開始在民夫們的幫助下穿戴甲胄,系上兵器。
“別將!”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全副武裝的酒居延便一路快走,來到了劉繼隆帳前。
牙帳的簾子是打開的,因此他可以看到李驥已經為劉繼隆穿好了甲胄。
此刻劉繼隆身披大一號的銀色扎甲,在甲胄外部還穿著繡衫來避風。
他拎著長槍走了出來,站在酒居延面前,比他高出一個頭還多些。
望著魁梧高大的劉繼隆,酒居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作揖:“我軍塘騎于谷道中與番賊遭遇而折返,那番賊距離此地不過十余里。”
“張司馬下令,請您與索果毅率一、二、五等三個團的兵馬出城備敵……”
說到這里,酒居延看了一眼李驥:“三團兵馬留駐城中。”
李驥瞪大眼睛:“憑什么三團留駐城中?!”
他來不及說什么,劉繼隆便打斷了他,面色如常:
“總要有人留駐,三團的弟兄留下也好。”
他低頭看向酒居延,再瞥了一眼李驥:“守好祁連城,等我回來慶功。”
話音落下,他拎著長槍走到牙帳旁,牽出一匹健壯的軍馬后熟練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催馬離去。
他向城外走去,沿途可以看到正在穿戴甲胄的兵卒,每個人都面色凝重。
待他走出城門,城外已經聚集了百余名山丹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