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僅僅盯著面前的敵人,他的目光還在掃視戰場,掃視河湟騎兵的動向。
盡管塵煙繚繞,可他依稀能看到尚延心正在撤回軍隊,試圖發起第二輪沖鋒。
“去傳信!告訴索果毅,尚延心要帶隊沖第二陣了!”
劉繼隆對自己身后的馬軍將士吩咐,其中一人聞言立馬調轉馬頭去傳稟,劉繼隆則是依舊率領二百名騎兵圍剿那群散落的河湟騎兵。
十八斤的鐵槍被他揮動,猛砸在一名河湟騎兵胸前,甲片驟然彎曲,那騎兵被擊落馬背,被劉繼隆身后騎兵催馬踐踏而亡。
只是砸倒數名甲騎,劉繼隆便感受到了虎口隱隱作痛。
他看了一眼那纏繞麻布的虎口,雖然未見血跡,可那疼痛的感覺卻在告訴他,他的虎口無法堅持這樣強度的作戰。
“嗶嗶——”
哨聲作響,索勛得到了劉繼隆的提醒,正在吹哨收攏隊伍。
在哨聲下,山丹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而鄯州兵馬的也緊隨而后響起了哨聲。
山丹軍不再進軍,鄯州兵馬也自然要配合他們停下腳步。
塵煙繚繞的戰場上,雙方各自撤回兵馬,草草結束了第一次交鋒。
返回陣中,劉繼隆掃視了一眼己方軍陣。
山丹軍的減員不算多,因為鄯州騎兵承受了河湟騎兵的第一波沖擊。
他的視線看向鄯州兵馬,果然他們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情況減少了許多。
調轉馬頭,前方交鋒的戰場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下了一二百具尸體。
在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鄯州騎兵的尸體,其次是河湟騎兵的尸體,山丹軍的尸體雖少,卻也不是沒有。
一場交鋒,劉繼隆可以聽到自己身旁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同樣身穿重扎甲,山丹軍還是以步卒為主,而河湟騎兵卻是一人雙馬。
一陣沖鋒過后,河湟騎兵們的體力并沒有消耗太多,但山丹軍的體力卻消耗了不少。
重步兵不怕與騎兵對沖,就怕騎兵用馬力來消磨己方體力。
單匹馬的體力興許不如個人,可雙馬的體力就不一定了。
至少在劉繼隆視線中,他看到了河湟騎兵返回后,呈階梯式的換乘第二匹戰馬,前隊為中、后隊做著掩護。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他們的狀態便恢復到了巔峰,而鄯州騎兵的馬力與山丹軍的體力都消磨了太多。
“這么打下去不是辦法……”
劉繼隆掃視著那僅有幾十具敵軍尸體的戰場,胸口仿佛壓了塊石頭,有些喘不上氣。
“這么打不是辦法,我們死一二百人才換他們幾十個人。”
“按照這樣打下去,他們再沖兩三陣,我的人恐怕就要潰入城內了!”
城樓前,尚婢婢的心在滴血,他示意張淮溶想想辦法,可張淮溶臉色陰沉如墨,卻始終一言不發。
尚延心的硬實力強過他們太多,面對這樣堅硬的鐵騎,饒是有再多的計謀都無力施展。
“嗚嗚嗚——”
河湟騎兵陣中的號角聲再度作響,這次不用索勛吩咐,已經經歷一次的山丹軍將士們也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了。
不足六百人的山丹軍更換弓箭,而站在他隔壁的鄯州騎兵卻手忙腳亂的更換長兵。
他們陣亡超過半成,軍心已然浮動的按不下去了。
如尚婢婢所說一般,若是尚延心再對他們沖個兩三陣,恐怕他們便會舍下山丹軍潰逃。
劉繼隆和索勛都察覺到了他們的不對勁,臉色更黑了。
鄯州騎兵若是跑了,那他們這六百人根本經不住五千河湟騎兵蹂躪。
想到此處,劉繼隆心中升起了大膽的想法。
他調轉馬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二百騎兵:“等會作戰,跟緊我的旌旗!”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