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喘吁吁來到城樓前作揖,當著尚婢婢等人的面直言不諱:“劉繼隆不聽將令,煽動將士們出戰,請張司馬立馬將他召回。”
“混賬!!”張淮深怒目圓睜,不敢置信的看向城外的那四百兵卒。
“不過三四百人,他想干嘛?!”
張淮溶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劉繼隆為什么出擊,反倒是尚婢婢臉色緩和。
“若是我鄯州騎兵被圍殲,那尚延心此賊馬力必然鼎盛,屆時貴軍援兵恐有失陷之難。”
“我若猜的不錯,這劉別將興許是想著接應尚鐸羅等人撤退。”
“當然,亦或者他有更好的妙計,只是我才智愚鈍,想不到還有什么計謀能破解此局。”
“果真?”張淮溶緩了一口氣,目光直指索勛。
索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也知道鄯州騎兵被全殲后,張淮深有可能會遭遇河湟騎兵圍攻。
以張淮深輕裝前來的態勢,他們隨軍攜帶的糧食不會太多,確實有可能在河湟騎兵圍攻下被耗死。
可這種事情畢竟還未發生,貿然開口,未免有動搖軍心的嫌疑。
況且劉繼隆陣前違令,這讓索勛臉上著實掛不住。
但細細想來,索勛并不覺得劉繼隆能活著回來,他只能沉重點頭。
“若能接應尚都護撤退,那自然最好,可是……”
話說三分,他并未細說,但張淮溶卻已經理解了劉繼隆的做法。
他折返走回女墻前,目光死死盯著遠處的劉字旌旗。
在他的注視下,河湟騎兵分出的那部兵馬緩緩朝著劉繼隆所部靠近。
隊伍中,藺茹真將一旁的小節兒行禮道:“東本,我們可以用箭矢消磨他們。”
“消磨?”藺茹真將露出嗤笑,用馬鞭指道:
“不過三四百人,用箭矢消磨他們得消磨到什么時候去?”
“我們有一千鐵騎,直接沖過去就能踩死他們!”
“這……”小節兒想說這似乎太浪費了,但藺茹真將卻已經下了命令。
在眾人注視下,一千河湟鐵騎吹響了號角……
“嗚嗚嗚——”
“步卒駐隊!!”
沒有什么煽動的言論,劉繼隆只是沉著下令,握槍的力道加重幾分。
“駐隊!”
“嗶嗶——”
刺耳的哨聲在三百人的陣中作響,三百山丹軍持槍列陣,巋然不動。
劉繼隆側目看向自己身后的百余騎兵,但見他們焦躁不安,不由沉下心氣,轉頭看向了前方即將發起沖鋒的河湟騎兵。
“殺漢奴!!”
“沖過去!”
槍刃閃耀著冷冽的月光,一千河湟騎兵如海嘯般狂奔而來。
在他們沖鋒的道路上,三百山丹步卒鐵甲如森,巋然不動,仿佛巍峨的山岳,任憑狂風暴雨,依舊穩如磐石。
陣中,許多兵卒緊張地握緊了手中兵器,而側翼的劉繼隆卻目光不斷打量戰場。
他需要一個機會,只要成功了就能反敗為勝!
“嗡隆隆……”
“不要慌亂!駐隊不退!”
河湟騎兵的氣勢如同狂瀾,可山丹步卒的軍陣卻如古老巖石,任憑歲月侵蝕,風霜雨雪,依舊屹立不倒。
“殺!”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