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溶見狀先是看了一眼索勛,確認索勛沒有發作后才上前笑著扶起劉繼隆。
“你能奪來尚延心的大纛,還能助鄯州騎兵脫困便已經是大功一件。”
“這尚延心吃了這么一塹,今日便無力再向我軍攻來,此戰可記你一大功。”
“待張刺史率兵來援,我必會向他表彰你的功勞。”
張淮溶臉上笑得十分高興,旁邊的尚婢婢也作揖道:“感謝劉別將救我鄯州子弟,此恩尚某記下了。”
“節度使客氣了。”張淮溶搶答回應,隨后將目光看向索勛。
此刻索勛也十分尷尬,他既想像張淮溶一樣夸贊劉繼隆,卻又不能夸贊,畢竟剛才劉繼隆陣上奪兵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對此,他只能放緩了語氣,但臉色依舊平淡,帶著教育的語氣道:
“此戰你雖有勇有謀,可不聽軍令用兵,仍是戰場大忌。”
“念你參軍不過歲載,又立下戰功,我便不予追究了。”
索勛這番話說的很是流暢,似乎已經在他心里排練過好幾遍了。
“謝索果毅寬仁,末將謹記!”
劉繼隆對索勛單獨躬身作揖,給足了他面子,隨后才看向張淮溶與尚婢婢。
“雖說末將奪來了尚延心所部大纛,可尚延心并未折損太多兵馬,反觀我們死傷不少。”
“眼下,我們只能據城而守,同時派出軍中馬術精湛者著重甲,向西北張掖方向派出小股騎兵,以免援軍遭到尚延心襲擊。”
“沒錯!”張淮溶率先認可,然后看向尚婢婢。
“節度使麾下兵馬受傷者不在少數,又經歷惡戰,想來需要好好休息。”
“不如將借六百軍馬給我,我派出將士去接應張刺史。”
經過剛才一戰,張淮溶也相信了尚婢婢真的是逃亡,而非有別的想法。
畢竟鄯州騎兵折損過半,要演戲也不可能付出那么大代價。
“張司馬所請,我哪有不從之說。”
尚婢婢謙虛笑著,同時看向劉繼隆:“便請劉別將再跑一趟,讓我的人調出六百軍馬。”
“多謝節度使!”劉繼隆沒有埋怨,而是果斷轉身走下城樓,在城外與尚鐸羅交涉過后,從他手中獲得了六百匹軍馬。
既然要出城策應,那自然要做到最好。
一人雙馬保障馬力不虧,才有可能在野外與河湟騎兵纏斗。
“劉別將剛剛大戰一場,策應張刺史這件事就交給索果毅你吧。”
“末將領命!”
城樓上,看著劉繼隆從尚鐸羅手中借來六百軍馬,張淮溶便將目光對準了索勛。
索勛自然不甘心成為劉繼隆的背景墻,所以他果斷接下了這個任務。
任務接過后,他便開始組織敢于出城的將士。
尚婢婢借了六百匹軍馬,加上山丹軍本來有三百騎兵,經歷戰事后還有二百四十余人,故此也有二百四十余匹軍馬。
八百余匹軍馬足夠讓四百懂得騎馬的山丹軍出城,而組建他們并不費力氣。
河西最不缺的就是馬術精湛的人,平民子弟在過去數十年時間里,大多都會充當吐蕃的各種奴隸,其中牧奴是最常見的。
雖說跟隨劉繼隆作戰活下來的那三百多人耗費了不少力氣,可索勛也并不是要立馬出城。
他組建了四百出城放哨的馬軍,隨后吩咐城內軍民埋鍋造飯。
從午后到入夜,直到亥時(21點),索勛才帶四百騎兵走西門出城,往張掖的方向趕去。
不同于著急展示自己的索勛,大戰過后的劉繼隆選擇獨自在牙帳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