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利本,尚婢婢這廝提前一日到來,想來甘州也有準備,說不定已經搶收完畢。”
“我軍此戰殺叛賊千余,又殺唐軍數百,獲甲數百。”
“此等功勞,便是大論知道了,也不太好苛責我們,不如先回去鄯城,與大論從長計議?”
一名節兒倒是給尚延心找了個臺階,尚延心聞言故作矜持:“這般走了,莫不是讓他們漢奴嘲笑我不敢戰?”
“乞利本這是哪里的話,明明是這群漢奴龜縮城內,想要把我們熬到大雪時,現在不走,反倒是中了漢奴的詭計。”
“沒錯!”
“乞利本,我軍先返回鄯城補充箭矢糧草,待日后再來收拾這群漢奴。”
“對啊,乞利本……”
一時間,幾名節兒紛紛給足了尚延心臺階。
尚延心聞言卻還不放心,掃視眾人詢問道:
“此戰我們折損甲兵三百余,如果大論怪罪下來,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面對他的問話,一名東本行禮道;
“我們雖然折損三百多甲兵,但甲胄都在我們手上,而且還從戰場上繳獲了幾十套唐軍的甲胄。”
“依靠這些甲胄,回去的時候抓些鄯州牧奴,讓他們穿上甲胄冒充甲兵就行。”
“對對對……這是個辦法。”
東本的建議引得眾人紛紛附和,尚延心見狀也放下心來。
只要回去保持五千精騎的數額,至少不用擔心這五人有誰敢背刺自己,告狀給論恐熱了。
“既然這樣,那就撤吧。”
“乞利本英明!”
他話音落下,幾名節兒便紛紛贊頌起了他,隨后開始指揮大軍攜帶戰利品撤退。
“撤了!撤了!”
城外,一些鄯州騎兵和山丹軍的兵卒高呼,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狂喜。
此刻不論民族,他們紛紛激動對視,初次見面的隔閡也因此一戰而消弭。
馬背上,劉繼隆松了一口氣,他最擔心尚延心要和他們死磕,但好在尚延心并沒有那樣的魄力。
他目送尚延心率兵撤退,卻沒有下令讓將士們上前收攏昨日被折辱的將士尸體。
“尚都護,勞煩你派些馬軍去看看,這尚延心是真撤退還是假撤退。”
“如果是真的撤退,那估計是張掖的援軍到了!”
“是!”
劉繼隆沉聲吩咐,尚鐸羅也不假思索應下。
很快,數十名騎兵出陣尾隨河湟騎兵而去,直到他們消失在天際邊,劉繼隆才開口吩咐將士們上前收攏昨日陣沒將士的尸首。
上千具尸體經過昨日的放置,已然生出了不少味道。
他們的扎甲、皮甲都被扒光,衣服也被河湟騎兵扒光,當做氈子去了。
劉繼隆駐馬戰場上,目光所見都是昨日戰死被扒光的將士。
不管是鄯州還是山丹的將士,此刻都有一種難掩的悲傷。
一時間,氣氛不免低落下來,而劉繼隆沒有時間哀傷,他吩咐人將所有尸體就地掩埋,以免尸體暴尸荒野而遭禿鷲啃食。
在他們收拾的同時,西北方向也忽的出現了一隊手持精騎的塘騎。
“嗶嗶——”
“備敵!!”
哨聲作響,所有人紛紛松開手中尸體,執起長槍,團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