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衙門內,五十多歲的尚摩陵坐在主位,眼神陰冷掃視位置上的幾位豪帥。
這些豪帥都是姑臧城的豪強出身,尚摩陵要統治涼州,自然得依靠他們,不然僅憑他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站穩腳跟。
“這群胡雜殺了上千人,掠走了數千奴隸和數萬牧群。”
“摩離和莽羅將想要報仇,你們覺得有沒有必要?”
尚摩陵所說的摩離、莽羅將分別是番和與嘉麟的節兒。
他們雖然名義是尚摩陵的部將,但實際上雙方不過是一種松散的統治罷了。
往常尚摩陵派兵驅逐嗢末人,這些人也不一定響應,如今自己受了災,反倒是想起自己了。
“這兩人往年對我們若即若離,現在來求援,我們也不必理會!”
“對,幫他們出兵能獲得什么?”
“況且這都過去兩三天了,不管是回鶻還是嗢末的胡雜,現在肯定已經跑遠了,派軍追擊也不一定能追上。”
“沒錯……”
正廳內,眾人都不支持出兵,畢竟打仗是要死人的,死人就得撫恤,撫恤就得花錢。
反正這些胡雜又不是劫掠的他們,他們何必要花自己的錢,幫別人做事情?
“折逋羅,你怎么看?”
尚摩陵側目看向一名矮壯的將領,而這名將領也在被念出名字的同時搖頭道:
“現在我們有別的事情要做,幫摩離和莽羅將完全就是浪費兵力。”
“南邊的論恐熱不得人心,加上去年河隴旱災沒有收成,我估計他們的糧食很快要吃光了。”
“聽說論恐熱準備去長安向大唐皇帝求兵五十萬來收復隴西、河西等地,萬一大唐皇帝真的同意借兵,那我們這里就危險了。”
折逋羅將他所知的消息說出,諸將聞言紛紛露出輕蔑:“五十萬?”
“大唐皇帝要是有五十萬軍隊,恐怕早就出兵隴西了。”
“倒也不能這么說。”折逋羅搖頭道:
“去年秦、原三州七關就投降了大唐,如果又有論恐熱帶路,那說不定大唐還真的會收復隴西。”
“不過具體的,還是得等南面的消息送來才能知道。”
“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做好守城備糧的準備,以免被論恐熱偷襲。”
折逋羅說罷,諸將倒是沒有反駁,畢竟他們的想法就是不出兵,舒舒服服在姑臧做自己的富家翁。
至于番和與嘉麟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見諸將都不想出兵,尚摩陵也站起身來,背負雙手道:“既然都不愿意出兵,那他們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
“不過這次胡雜竟然敢深入到番和地界,我們還是得小心防備才行。”
“你們回去后告訴下面人,讓他們放牧的時候小心些,不要太過深入馬成河。”
“當然,我會加大哨騎的巡哨范圍,有什么事情也會及時點燃烽火臺,但總歸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是!!”諸將紛紛行禮,轉身便離開了衙門。
瞧著他們離去,尚摩陵也返回了衙門的內堂,繼續過上了他的奢靡日子。
翌日,姑臧的哨騎便將尚摩陵的態度告訴了嘉麟的莽羅將、番和的摩離。
對此,二人自然大為惱怒,可卻沒有什么辦法。
尚摩陵不出兵,僅憑他們手中的兵馬,根本無法深入草原,奪回牧群。
無奈,二人只能增加北方哨騎的數量,同時提醒牧隊與各個部落小心回鶻人。
至于被奪走的奴隸和牧群,他們便只能自認倒霉了。
居延澤的稱勒就這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扣上了一口黑鍋,不過即便他知道,此時的他也不敢再對甘州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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