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離去,曹茂不免咋舌道:“果毅,真要殺雞鴨宰豬羊啊,您自己都沒那么奢侈過。”
山丹的家禽與豬肉十分稀缺,即便收復此地快一年了,可城中的土豬也不過二百來頭罷了。
“你不懂,這高進達他們吃了太多苦了。”
劉繼隆不方便細說,畢竟現在河西沒幾個人知道高進達他們究竟吃了多少苦。
見劉繼隆這么說,曹茂只能下去為他泡茶去了。
劉繼隆見狀笑道:“那些騸豬雖然還沒長大,卻也有七八十斤了,到時候他們一行人也不一定能吃完,剩下的還是我們吃。”
“正好讓你們也嘗嘗這騸豬的味道,免得你們說我總是吝嗇。”
說著,劉繼隆又想起山丹的庖廚并不會幾道菜,更別提處理豬下水這些東西了,因此他起身道:
“你先泡茶,等會讓門口的弟兄去告訴城中有品級的官員來衙門吃飯。”
交代之后,劉繼隆便走出了衙門,往南門趕去。
南門之外便是劉繼隆安排的養豬場,二百多頭豬都養在這里,平日除了糞夫外,并沒有人會來這里。
這養豬場與后世一些農村的養豬場差不多,區別就是農村用水泥做墻,而這里只能用石塊壘砌作墻。
因為劉繼隆要求嚴格,負責照顧土豬的十余名養豬人每日清理打掃豬舍,所以味道并不算重。
二百多個豬舍,如今只住進去了四十幾個,大部分都是他們來到山丹后集中繁育的小豬。
黑色且丑陋的八眉豬,并不如后世傳入國內的約克夏大白豬好看,更不如它產肉多,產肉快。
劉繼隆親自挑選了一頭十個月的小豬,自這批豬開始,都被劉繼隆讓騸羊的技術騸過,沒了那么重的尿騷味。
至于城內原本的那六十多頭豬已經成年,即便騸了也改變不了口味,所以劉繼隆便把它們當做種豬來養殖。
“就這頭吧,你按照我說的來……”
挑選好被宰的小豬后,劉繼隆開始吩咐一名養豬人處理。
在他的監督下,這頭不到七十斤的小黑豬很快被放血,燙水刮毛,經過一系列處理后,所有除脖子肉、腎上腺、甲狀腺等不能吃的部位,其它部位都被處理得干干凈凈。
在這其中,劉繼隆尤其注意讓人清洗腸胃。
他可不想弄出一道“九轉大腸”給高進達品嘗,那道菜應該留給李儀中他爹李渭。
雖然自己和李儀中關系相處的還不錯,但李渭當初對他做的事情,他可是一直記在心底的。
這么想著,養豬人也找來了馬車,將被處理好的豬肉、豬下水裝車時還嘀咕道:“沒聽說這些東西也能吃啊……”
對此,劉繼隆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解釋。
正常百姓自然沒有足夠的香料去處理這些味道較重的豬下水,可劉繼隆不同。
府庫內的許多香料他還沒有用完,如果只供幾個人,足夠他吃用個兩三年。
況且吐蕃已經被驅逐出西域,陸上絲綢之路也應該會慢慢暢通了,些許香料還是能吃到的。
帶著豬肉返回山丹衙門后,劉繼隆便叫來了軍營的庖廚,然后自己動手教起了他們如何處理這些食材。
這個時代的貴重香料,在后世不過是調料罷了。
劉繼隆做飯還行,因此也自然認得怎么處理。
在教導的同時,他還對庖廚們解釋,可以用什么便宜的佐料來處理異味,
簡單的小炒肉、炸排骨、以及前世他在云南所學的一道殺豬菜后,劉繼隆便擦了擦手。
擺在他眼前的是三大盆特色菜,至于剩下的雞、鴨、羊和湯菜,便交給庖廚他們來做了。
弄出鐵鍋的這大半年,他沒少教導軍營的庖廚們做菜,該做的他們都懂。
劉繼隆算了算時間,感覺高進達他們快抵達了,所以連忙回內堂換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