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隆未曾給它取過名,但它卻是從酒泉陪他征戰到如今的袍澤兄弟。
“記上,軍馬黑風陣沒于涼州……”
見過太多兵卒的死亡后,便是連劉繼隆都有些麻木了。
他對身后的斛斯光吩咐一聲,隨后便起身看向戰場。
營盤的火勢漸漸變小,尚鐸羅則是帶著人開始打掃戰場。
許多甲胄被大火燒得散架,饒是如此卻還是被收集起來,裝袋放在馬背上。
雖說甲片被燒得黢黑,可是經過簡單處理后,穿上繩子就能重新制成甲胄,比打造一套甲胄省事多了。
半個時辰后,營盤內的大火最終熄滅,而受傷的傷兵也被固定在了馬背上。
“斛斯光,你率五十名精騎,護送傷兵與甲胄、馬匹走焉支山方向先行撤退。”
“是!”
伴隨劉繼隆下令,斛斯光立馬率領五十名精騎,帶著受傷的二十多名傷兵開始撤退。
那些從營盤內跑出的馬匹也被聚攏,由他們帶著撤退。
“陳靖崇呢?”
劉繼隆皺眉看向走來的尚鐸羅,尚鐸羅則是解釋道:“他追殺這支番兵的將頭去了。”
“暫時休整一刻鐘,恢復馬力。”
聞言,劉繼隆只能下令休整,同時等待陳靖崇他們返回。
軍令下達后,精騎們紛紛翻身下馬,為自己的軍馬擦干毛發,清理馬蹄,同時等待著劉繼隆進一步的軍令。
不多時,北邊出現百余精騎南下,高舉三辰旗。
當他們返回陣中,有些兵卒騎術略差,勒馬同時差點讓軍馬打滑。
好在最終他們還是安穩停了下來,而陳靖崇也從其中策馬來陣前與劉繼隆作揖:“果毅,讓那廝跑了!”
“我們和北邊的塘騎交上了手,那三泉眼子聚集的番兵不多,見到我們后便擁簇那賊頭跑了。”
聞言,劉繼隆轉頭看向剩余的九百多名將士:“全軍上馬!”
隨著他一聲令下,這些兵卒立馬翻身上馬,朝劉繼隆身后的旌旗靠攏而來。
抖動馬韁,他并沒有往西邊和東邊撤退,而是向南方深入。
“駕!!”
劉繼隆率領精騎策馬向南撤走后不到兩個時辰,北邊就烏泱泱涌來了大隊騎兵。
當他們看到被焚毀的營盤,以及滿地的死尸時,他們紛紛向大纛方向投去了目光。
“他們人呢?!”
大纛下,摩離癲狂叫嚷,此時的他狼狽不已,身旁還跟著二十余名同樣狼狽的甲兵精騎。
“莽羅將,派出塘騎往西邊和南邊搜尋!”
折逋羅察覺到了地上向西、向南的大隊馬蹄印,連忙吩咐莽羅將派出塘騎。
莽羅將才派出數百塘騎探查,回過頭來便見到摩離瞪著他們:“你們在我北邊,是不是你們故意放他們過來的!”
“閉上你的臭嘴!”莽羅將怒叱一聲,折逋羅也臉色難看道:
“他們定然是走馬城河來的,若是從北邊來,我們的塘騎不可能抓不到他們。”
“況且你被襲之前,我們在北邊才剛剛和他們的塘騎交手……”
說著說著,折逋羅攥緊韁繩:“這狗漢奴,他擺疑兵在北邊吸引我們上鉤,然后率精騎來偷襲你。”
“你的塘騎呢!”折逋羅反應過來,即便他們兩部的塘騎被敵軍的疑兵吸引,可摩離的營盤四周總該有塘騎吧。
“我……我……我塘騎回稟的時候,他們距離營盤只有不到五里了,根本來不及穿甲。”摩離支支吾吾。
瞧他這樣,折逋羅就明白了這廝肯定是眼見自己與莽羅將率主力在北,心想駐扎南邊無憂,故此只向外放出了十余里的塘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