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年后的今日,我軍亦有甲兵八千余。”
“屆時留守千余甲兵,其余七千盡數派出東征,則涼州可復。”
張議潮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張淮溶聽后也連連點頭。
“兩年時間倒也不長,估計外面那群家伙也熬得住,需要把消息散出去嗎?”
“不必。”張議潮搖頭道:“先晾他們半載,半載后再說吧。”
“是……”張淮溶頷首應下,但緊接著他又道:
“眼下山丹成了肥肉,恐怕這群人都想去占些位置,以此累功,日后好占據涼州高位。”
聞言,張議潮依舊沉穩:“你怎么看?”
“侄兒……”張淮溶思索片刻,隨后才道:“侄兒也不知道,但侄兒明白一件事。”
“山丹兵馬如此驍勇,卻是離不開劉繼隆這廝。”
“若是派去的人會掣肘劉繼隆,那東征之事才真是遙遙無望了。”
“只是侄兒又覺得繼續放任劉繼隆發展下去,恐怕總有一天會尾大不掉。”
“即便有淮深,但侄兒還是覺得……”
張淮溶遲疑了,他沒敢繼續往下說,而張議潮卻深吸一口氣道:
“淮深和我說過他,不過淮深倒是比你自信,他認為自己可以壓服劉繼隆。”
“嗯,可能是侄兒怯懦了。”張淮溶倒也承認。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這劉繼隆還能給我帶來意外之喜。”
說罷,張議潮合上手中文冊,而張淮溶也起身作揖,隨后走了出去。
東進之事就此被擱置,可有心之人卻已經開始布局。
索氏家族作為沙州豪強之一,自沙州起事以來便步步高升,索忠顗與索勛的地位更不用說。
眼下索忠顗擔任沙州別駕,而索勛則是擔任沙州折沖都尉。
從衙門返回后,父子抵足而坐,面前的矮幾放著棋盤,但父子兩人卻沒有一人落子。
“早知那山丹如此重要,便不該把你調走,理應讓你擔任山丹折沖都尉的。”
良久之后,索忠顗緩緩開口,可索勛卻沉默不語。
他知道自家耶耶(父親)對自己期望很高,可他心里卻清楚,他比不得劉繼隆。
只是他不敢將這話說出來,因為那樣只會遭到自家耶耶的謾罵。
“為何不語?”
索忠顗拿起黑子落下,眉頭微皺。
見狀,索勛深吸一口氣:“山丹之所以變得更重要,是因為劉繼隆兩次東略,又聯合鄯州尚婢婢遷徙漢口所致。”
“換我來做,未必能做的比他好,更不一定能成功……”
“荒謬!”索忠顗果然如索勛預料般生氣,他目光直直盯著索勛:
“你是我的孩子,如何比不得那世代白衣的劉繼隆?”
“他在當牧奴的時候,你早已將兵書學為所用,他一個兵書都未曾看過的人,也不過是自持勇武才取得大勝罷了!”
“您真的這么覺得嗎?”索勛苦笑。
一時間,父子二人之間沉默下來。
索忠顗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因此他改變口風道:“我會想辦法調你去張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