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之上,奴隸們的身影顯得尤為渺小,他們的勞作卻支撐著這座城市的防御。
盡管他們并不愿意幫助番兵守城,可為了活命,他們不得不這么做。
“列陣!”
番和城西門外,太陽的余暉映照著數十面獵獵作響的三辰旗,旗幟上的戰紋隨著晨風舞動,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征伐。
甲胄如海,一千五百名精銳甲兵身穿重扎甲,手握長槍,身姿挺拔。
在他們身后,八千民夫押運著一車車的攻城器械與物資,而民夫的身后,則是上千名被解救的奴隸。
此時的他們眼底恢復了神采,眼底被仇恨占滿,咬牙切齒的盯著番和城。
他們的手中握著馬鞭,為大軍吆喝著近萬頭牛羊。
“索勛率甲兵列陣,酒居延帶五千民夫滅火收割糧食,陳靖崇帶一千民夫搭建攻城器械,剩下的人扎營,埋鍋造飯!”
馬背上,張淮深有條不紊的給所有人下達軍令,而整支甘州兵馬也開始了行動。
如此畫面擺在眼前,這讓剛剛登上城樓的摩離臉色難看。
民夫和牧奴還沒有什么,可那上千名甲兵與外圍巡哨的精騎,無不彰顯著甘州對于此戰的決心。
“塘騎派出去了嗎?!”
摩離回頭質問一名節兒,那節兒頷首點頭:“派出去了,不過最快也得到天亮才能抵達姑臧。”
“足夠了!”摩離咬牙回頭:“哪怕算上派兵的時間,也不過最多三天罷了。”
“我就不相信,他能在三天時間率兵攻破番和城!”
“告訴將士們,不用舍不得柴火,給我燒沸水、燙死這群狗漢奴!”
“是!”節兒頷首應下,一時間番和城頭人頭攢動,而城外的張淮深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黃昏下,二十臺龐然巨物在民夫們的合力組合下拔地而起。
面對這二十臺巨物,張淮深眉頭緊皺,不免對身旁的陳靖崇質問道:“這投石機為何與我軍所用投石機不同?”
“回刺史……”陳靖崇作揖道:“這是折沖改良后的投石機,雖然看上去更笨重,但威力更大,打出的石塊更遠!”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投石機,折沖才敢說能夠拿下番和城!”
陳靖崇說罷,便轉身對十余名從山丹抽調的甲兵吩咐道:“來,試射一輪看看!”
“是!”十余名山丹甲兵聞言開始指揮民夫為山丹投石機的配重箱配重,并將一塊沉重數十斤的石塊放到了拋物帶上。
但凡有后世稍微懂些軍事的人能見到這臺巨物,肯定能準確說出它們的名字……回回炮。
隨著各項操作準備完畢,甲兵立馬看向了陳靖崇:“陳別將,準備好了!”
“放!”陳靖崇不假思索回應。
伴隨他一聲令下,這輛山丹投石機立馬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數十斤沉重的投石被拋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越過二百步的距離,直接砸到了番和城西城的外墻基。
但聽“嘭”的一聲,被砸中的外墻基塵埃繚繞,嚇了城內外軍民一大跳。
“這……這投石機能打這么遠?!”
正在指揮甲兵列陣的索勛精神一振,而城內的摩離卻被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東西!怎么能打飛這么遠,打出這么大的威勢!”
隨著煙塵落下,夯土夯實的外墻基一角被砸得垮塌,看得摩離頭皮發麻。
盡管番和城的城墻厚實近兩丈,可也禁不住這么狂轟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