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離開之后不久,便有人來安排二人的住宿問題。
二人被安排到了內堂左邊的西廳堂,各自一間屋子,還算寬敞整潔。
在城墻夯土的這個時代,河西衙門的屋舍卻已經是磚瓦結構了,因此不管去到河西任何一座城池的衙門入住,都不可能住的太差。
接下來的日子,劉繼隆無非就是跟著高進達看看酒泉的變化,偶爾聊聊收復涼州的準備。
站在酒泉的城墻上,二人漫步馬道中俯瞰城池內外。
城外的耕地和劉繼隆離開酒泉時沒有太多變化,城內變化雖然有,卻不算特別大。
望著這一切,高進達都不免嘆氣道:“河西十余城,能你所治山丹那般城池,找不出一個。”
“我也只是得了各州支援罷了。”
劉繼隆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讓山丹發展的那么快,說到底還是張議潮和張淮深給山丹的資源足夠多,他才能夠得以施展拳腳。
“不……”高進達搖頭道:“你三次東略,為山丹奪得了多少牧群、馬匹和耕牛?”
“若是沒有這些,哪怕其余四州給了你十幾萬石糧食,你又哪里能在這么短時間,使得山丹開辟那么多荒田呢?”
“山丹的事情,我看過甘州送來的文冊,其中山丹的情況可以說描述的事無巨細。”
“我如果沒有猜錯,甘州文冊中的山丹情況,應該都是直接抄錄你派人送去文冊中所描述的情況。”
“以此等速度繼續下去,恐怕七八年后,山丹就是整個河西的大糧倉了。”
高進達感嘆著,劉繼隆卻沒有直接承認。
見他一言不發,高進達這才嘆氣道:“淮深的書信我沒看,但淮溶寫信和我商量過……”
他抬起頭與劉繼隆對視,末了才繼續道:“你想去隴右自立門戶,是否?”
“簌簌……”
寒風如刮骨刀,將人臉頰吹得生疼,劉繼隆沒有回答是否,但高進達卻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由認可般點頭道:
“若是你真的出走,對節度使和淮深乃至河西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高進達的發言讓劉繼隆錯愕,他還以為高進達會覺得自己恩將仇報。
“何解?”他開口詢問,高進達卻沉吟片刻后才道:
“我與悟真聊了一些,加上這些日子在敦煌所見的爭斗……唉!”
他長嘆一聲道:“我雖不想承認,但朝廷恐怕并不放心我們。”
“因此我想了想,若是你去了隴右自立門戶,朝廷是否會覺得河西內部有爭斗,故此對我們放心不少呢?”
“若是你在隴右坐大,進而威脅到了關中,那朝廷會不會為了掣肘你,進而對河西更加放心,乃至扶持河西來掣肘你?”
劉繼隆沒想到,昔日對唐廷崇拜的高進達,竟然也能說出這番話。
更重要的是,劉繼隆自己都未曾想過,自己在隴西坐大會讓唐廷扶持河西。
不過以歷史上唐廷為了掣肘歸義軍,竟然選擇扶持西州、甘州等處回鶻做大的決策,自己若是真的把事情鬧大,唐廷恐怕真的會扶持與自己“有仇”的歸義軍來掣肘自己。
這么想著,他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反倒落地了。
瞧著城內升起的渺渺炊煙,劉繼隆不緊不慢的開口。
“倘若真的如此,倒也算我還報恩情了……”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