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
“嘭嘭嘭——”
三月十六清晨,隨著投石機運作的聲音再度響起,嘉麟城內外的軍民也迎來了新的一天。
張淮深與劉繼隆穿著甲胄坐在牙帳內共吃早飯,而索勛、張昶、馬成、酒居延等人則是各司其職。
“今日便是第三日,西城墻已經砸出許多豁口了,你覺得什么時候進攻最好?”
張淮深端著一碗粟米粥詢問劉繼隆,劉繼隆聞言咽下一口粥道:“可以先觀望觀望。”
“觀望?”張淮深詫異道:“你覺得尚摩陵還會來?”
“難說……”劉繼隆喝了一口粥,又吃了塊肉餅,咽下后才道:“昨日莽隆化才派出輕騎向姑臧而去,我估計是求援。”
“如果求援成功,莽隆化應該會殊死抵抗,如果求援不成,我想莽隆化會有所改變。”
“懂了!”張淮深聽得津津有味,并在回應后表態道:
“不過即便他想投降,也得顧忌殺父之仇的事情。”
“你別忘了,莽羅將可是你殺的。”
聞言,劉繼隆十分無語的看向張淮深:“您當時可比我高興。”
“哈哈哈……”張淮深開懷大笑,劉繼隆卻嘖嘖道:
“他要是愿意投降,我去他爹墓前給他爹磕一個都行。”
“額……”張淮深聞言啞然,不免問道:“給手下敗將磕頭掃墓,你不覺得丟臉?”
“呵呵……”劉繼隆輕笑道:“只要能拿下嘉麟,少死一批弟兄,臉面算什么?”
他這話讓張淮深不知道怎么說了,愣了半天,最后只能說一句:
“你這胸襟,倒是與漢太祖高皇帝有的一比……”
“我就當您是在夸我了。”劉繼隆說罷埋頭喝了一大口粥,往嘴里又塞了幾個肉餅。
見他這般,張淮深只當他剛才那些話是在說笑。
不過他卻是不知道,劉繼隆這些話還真不是說笑的。
前世住校時,為了讓人帶份早餐,他都能大哥、兄弟的叫,現在給人磕個頭就能得到一座城和上千甲兵,這有什么的?
這般想著,劉繼隆又囫圇吞棗的吃了幾口肉餅,隨后才擦了擦手,起身往外走去。
張淮深倒是早就吃好了,見劉繼隆起身,他便與劉繼隆一起向外走去。
民夫們正在營內吃飯,而營門前正對嘉麟西城門。
此時的西城門可謂殘破,南北近二里的城墻充滿豁口,最大的豁口甚至寬十余步,依稀能看到城內的民舍。
“節度使、刺史!”
見張淮深與劉繼隆到來,兵卒及將領們紛紛行禮作揖,二人則是慢悠悠策馬來到陣前,望著投石機不斷發作。
此時嘉麟西門馬道上的投石機、床弩幾乎都被摧毀,根本看不到他們反擊的手段。
“投石還夠不夠?”
張淮深詢問索勛,索勛頷首道:“耿明、馬成他們帶人去三里外挖掘投石,眼下還算充足。”
“那就好。”張淮深頷首回應,而這時南邊也突然出現了數十名精騎返回。
張淮深與劉繼隆等人看著他們逐漸靠近,直到最后才見到了酒居延的身影。
“節度使,我們在東門抓到了昨日突圍折返的輕騎!”
酒居延隔著老遠便作揖稟告,而劉繼隆與張淮深也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