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寬厚的墻體,藺茹真將只能寄希望于城墻能擋住隴西軍的投石機。
“嘭嘭嘭——”
“豬犬的家伙,劉繼隆手中的投石機怎么能打這么遠?!”
大夏城內鐘樓上,尚延心與魯褥月、折逋諱三人站在此處,可以清楚看見西城城墻升起的揚塵,時不時還能看到投石越過城墻,砸入城內屋舍中,哀嚎遍野。
盡管鐘樓距離西城墻還有三百步的距離,可三人卻始終覺得不安,草草觀摩片刻后,便撤回了衙門中等待消息。
尚延心他們并不了解配重投石機,因此加固城防還是采取的夯土夯實,連砂石及河石都沒有摻入。
這樣的后果就是大夏城的城墻在三十九臺投石機的狂轟濫炸下,很快便被摧毀了大段女墻。
沒有了女墻,兵卒和器械就沒有了遮蔽物,身影完全暴露在了投石機的面前。
盡管配重投石機的準頭不行,可三十九臺投石機集中一個方向進攻,總是能瞎貓碰到死耗子,砸死幾個觀察的番兵,摧毀大批的床弩及小型投石機。
從申時到入夜,隴西軍的投石機片刻不停,不斷對著大夏城發起進攻,馬道上的床弩和小型投石機幾乎被橫掃。
期間也不是沒有甲兵試圖反抗,可床弩根本打不到配重投石機。
長此以往,大夏城內兩千六百余名番兵士氣萎靡,就連民夫也人心惶惶。
翌日天明,隨著太陽漸漸從東方升起,大夏城也隨之暴露在眾人視線下。
站在營壘門口,劉繼隆可以清楚看到大夏城墻被砸出許多凹口,坍塌的夯土堆積在城墻根。
“看樣子他們倒是把城墻加固得很厚。”
劉繼隆收回目光,斜眼看向身后的李驥:“告訴尚鐸羅,把從河州繳獲的石脂和那些破布都用上。”
“末將領命!”李驥應下,不多時便派人搬出了十幾桶石脂和一馬車的破布。
這些破布都是在河州參軍民夫身上淘汰的殘破衣服,他們成為民夫后,劉繼隆便讓人用倉庫中的麻布為他們制作了新衣,而他們的舊衣服則是被清洗,在此刻派上用場。
舊衣服沉入石脂桶內,浸泡過后綁在投石上。
隨著火把點燃,熊熊燃燒的大火將投石包裹,經投石機拋出。
一時間,“火球”劃過上空,重重砸入城內。
屋舍破碎,茅草鋪設的屋頂被點燃,城內火煙四起。
“怎么會著火?!”
“都護,城外的漢奴給投石用上了石脂!”
“快滅火!!”
藺茹真將催促著甲兵帶人去滅火,同時派人詢問馬道上殘存的甲兵,讓他們匯報隴西軍的動向。
隴西軍還是如昨日一般在城外列陣,民夫依舊在收集投石,投石機依舊在不斷進攻。
前日便開始工作的那幾臺投石機因為耐受不足,主梁出現了裂紋。
尚鐸羅命人用木板和鐵錠將其加固,繼續進攻大夏城。
每刻鐘,投石機都能打出三輪投石,一個時辰就是二十四輪,一天就是二百多輪。
只是一夜時間,大夏水河道的河石便被掘取不知凡幾。
“嘭嘭嘭——”
進攻還在繼續,火球不斷落入城內,將好不容易撲滅的大火,再度點燃。
“增加配重石,把這些火石砸入城內,民夫探路,填補塹壕,投石機前推二百步!”
馬背上,尚鐸羅有條不紊的指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