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入夜,隨著劉繼隆率領隴西精騎將繳獲的牧群、輜重盡數帶走。
張璘他們也率部將那上萬番眾給留了下來,同時為魯褥月、藺茹真將解了圍。
魯褥月、藺茹真將收攏殘兵及番眾,麾下僅存精騎四百,甲兵九百不足,大半負傷。
遭隴西軍驅趕踐踏而死的番眾多達三千余人,番眾僅存不到一萬人。
牧群、輜重都被隴西軍掠走,若非高駢拿圣旨保下,這些番眾估計也要被劉繼隆俘獲帶走。
從后方跟上的薛逵帶著天雄軍在戰場扎營,同時傳召了魯褥月和藺茹真將。
“尚延心和折逋諱死了?”
薛逵不敢相信這兩個縱橫河渭的番將竟然被劉繼隆一戰所殺,急忙問道:“你們還有多少部眾番兵?”
“精騎四百,甲兵不足九百,尚有三千余番丁!”
站在帳內,魯褥月成為了唯一活下來的乞利本,并成為了當下臨渭番軍的領頭羊。
藺茹真將沉默無言,不知道是為尚延心的死而難受,還是因為接連的慘敗而難受。
相比較他們,更難受的無疑是薛逵。
臨渭二州失陷于劉繼隆手中,加之魯褥月遭受重創,這讓他收服臨渭,以護秦川的想法破滅。
他已經想到了,此役結束后,朝廷會如何懲治他。
“不過就是丟失了臨渭二州罷了,看看你們的樣子。”
忽的,王宗會拔高聲音嘲諷眾人,不等眾人開口,他便繼續道:
“臨渭二州大半人口都在朝廷手中,完全可以另設新縣!”
他將目光投向薛逵,語氣不容置疑:“薛柱國何不在洛門川一帶恢復魏晉時期的武功縣,派遣兵將屯墾,以魯節度使在此駐蹕?”
王宗會所說的洛門川,在他們營盤東邊十余里外的一處河谷平原。
雖然不如上邽的河谷寬大,但也足夠養軍民數萬之眾。
“哼!此事還需上奏天聽才行。”
薛逵不想理會致使他功敗垂成的王宗會,因為他知道王宗會不會放過自己。
“大軍在此駐蹕,派輕騎往長安傳信,告知至尊臨渭二州為劉繼隆所奪事宜!”
薛逵話音落下,當即站起來向外走去。
王宗會見狀,當即也擺手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千里你留下。”
“是……”
張璘、梁纘、魯褥月等人先后退下,不多時帳內只剩下高駢和王宗會。
眼見眾人走了,王宗會這才輕笑道:“千里,你也覺得此罪在我嗎?”
王宗會所說的,顯然是眾人都在抱怨的丟失臨渭二州事宜。
高駢原本心里也這么想,可如今見王宗會這么說,他心里頓時有了猜測。
“都監有都監的考量,末將不管對錯,只管聽令。”
高駢這話模棱兩可,而王宗會聞言輕笑著拿起酒壺與酒杯,起身走到高駢對面為他斟酒道:
“兵貴神速,千里莫以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