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獲的物資,我看規模夠我們吃一年的了,具體多少,明日你們帶人好好清點。”
“末將領命!”眾人作揖應下,張昶詢問道:
“刺史,朝廷的兵馬還在南岸扎營,我們不管他們嗎?”
“不必管他們。”劉繼隆懶得管他們,畢竟今日高駢帶圣旨阻攔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盡管他不在意那上萬番人,甚至樂見這群番人涌入秦州,攪亂秦州,但這都不是高駢可以阻攔自己的理由。
高駢算是劉繼隆認識為數不多的晚唐名將,對于他的事跡,劉繼隆只記得收復安南、鎮守巴蜀和出討王黃起義了。
詳細的他記得不太清楚,就連這些生平,也是因為前世讀書學他詩詞時了解的。
今日天色太暗,倒是沒怎么看清他,不過聽聲音,年紀恐怕比自己大得多。
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劉繼隆還是覺得小心為妙。
想到這里,劉繼隆看向尚鐸羅:“給我準備筆墨,我要向朝廷上表。”
“向朝廷上表?”尚鐸羅與張昶面面相覷,要知道他們可是才駁了朝廷的面子。
“刺史,我們才駁了朝廷的面子,現在就上表,難不成您想走秦渭官道去長安?”
尚鐸羅小心翼翼的詢問劉繼隆,劉繼隆卻點頭道:“自然。”
他掃了一眼眾人,自然清楚他們在擔心什么,不過他也開口安撫道:
“你們別忘了,河臨渭三州防御使的官職可不是我去求來的,而是朝廷給我的。”
“現在我把河臨渭三州收復,不趁這個時候上表要些東西,難不成要等到朝廷想好辦法對付我,再慢吞吞的上表嗎?”
劉繼隆話音落下,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按照朝廷擢授的官職來說,劉繼隆收復河臨渭三州的正確性,可比薛逵這個秦州刺史的正確性還要正確。
想到這里,尚鐸羅連忙去尋來紙筆硯墨,而劉繼隆也很快寫完了奏表。
他將奏表吹干,隨后遞給尚鐸羅:“明早派人走秦渭官道送入長安,順帶讓他們記下這沿途的山勢走向和地形地貌。”
“是!”尚鐸羅高興的收下奏表,而劉繼隆則看向張昶:
“明日派一支輕騎前往鄣縣,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今日乏了,都各自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
劉繼隆起身向內堂走去,尚鐸羅、張昶等人見狀紛紛起身作揖,先后前往衙門的東、西廳休息去了。
翌日天未亮,隴西軍便派出了二百余輕騎,兵分兩路前往了鄣縣和長安。
身為伙長的陳瑛因為為人機靈,得到了前往長安的機會,因此護送著奏表便向東疾行,不多時便被官軍的外圍哨騎所發現,并被帶往了營壘牙帳處。
陳瑛走入牙帳中,但見一眾將領及官員注視他,不由得挺直了脊背,隨后才緩緩作揖道:
“隴西軍伙長陳瑛,參見諸位將軍!”
陳瑛年紀雖小,但好歹也在五泉讀過一年書,基本的禮節還是懂的。
“聽聞劉使君派你前往長安報捷,不知奏表能否供老夫一觀?”
薛逵笑呵呵的開口,若是旁人見了,興許只當他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丈,但陳瑛卻不會。
面對薛逵,陳瑛不卑不亢道:“依《唐律》,薛刺史似乎與我家使君官職相差不大,不知以什么身份要求查閱奏表?”
“你這娃娃……”薛逵被陳瑛弄得下不來臺,他沒想到陳瑛這么小的年紀和官職,竟然還知道《唐律》內容。
“若是薛刺史拿不出什么道理說服標下,那標下便要前往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