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黎壊神色變化,起身在衙門正堂來回渡步。
劉繼隆在四道城門外都駐扎了兵馬,能突圍的只有北門,因為那里駐扎的是精騎。
但如果他要甩開精騎突圍,這就代表他必須帶著精騎和步卒乘馬突圍,那精騎和步卒的家屬怎么辦?
想到這里,黎壊氣憤的踹翻了桌椅。
與此同時,一名百戶快走進入院內,隔著十余步對正堂的黎壊行禮:“乞利本,衙門外面有個商賈求見您,說是能救我們離開。”
“商賈?”黎壊冷靜下來,擺手道:“叫他進來!”
“是!”百戶連忙走出去,不多時便帶著一名穿著質樸的商人走了進來。
黎壊已經坐回主位,而被他踹倒的桌椅也被旁邊的甲兵扶正。
“秦州行商王魁,參見乞利本。”
行商說著一口流利的吐蕃話,而黎壊并不在意這些,他只是抬著下巴問道:“你說可以救我離開鹽井?”
“沒錯。”王魁點頭,隨后從懷里拿出一枚木牌:
“我是秦隴二州高刺史麾下的行商,高刺史準我便宜行事,但在此之前,我需要詢問您一些事情。”
百戶從他手中接過木牌,轉遞給黎壊。
黎壊看過后便詢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敢問乞利本,城外官軍可是打著隴西的旗號?”
王魁詢問,而黎壊也點頭承認,聞言王魁皺眉繼續追問:“眼下鹽井城能撐住幾日?”
“你這是什么意思?”黎壊表情不太好看,因為他感覺王魁在輕視自己。
王魁見狀作揖道:“隴西軍中投石機犀利,我唯有得知鹽井能撐住幾日,方能向我家使君請援。”
“請援?”黎壊聞言思慮,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是卷入了大唐兩個藩鎮的爭斗中,看樣子秦州的這個高刺史是想要拉攏自己。
得知自己有了價值,黎壊也就不再慌亂,而是端起架子道:
“城外的官軍為了讓我投降,已經開出了不少條件,我想知道高刺史能給我什么?”
黎壊變得鎮定下來,這讓王魁感到了麻煩,但鹽井是成州精華,絕對不能讓給劉繼隆。
想到這里,王魁繼續作揖道:“渭州的乞利本魯褥月已經投降我家使君。”
“投降我家使君前,他麾下不過精騎甲兵千余人,番丁三千罷了。”
“如今不過一年,他已然成為我朝的游亦使,麾下精騎四千。”
“乞利本您的實力比他雄厚,我家使君也定然會以高官厚祿來禮謝您的。”
王魁想先安撫住黎壊,以免他投靠劉繼隆。
只是黎壊根本不吃他這些許諾,他只想看真的,可以到手的利益。
“我只想知道,我能得到什么!”
黎壊姿態高高在上,這讓王魁心里咬牙切齒。
他不確定劉繼隆是不是真的給黎壊許諾了什么高官厚祿,因此他只能作揖道:
“我現在便放出信鴿,向我家使君詢問。”
“好!”黎壊知道城內有不少商人是秦、鳳、興州的間客,但他毫不在意。
只要能做生意,哪怕所有商人都是間客也沒問題。
“在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