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道衙門內,隨著劉繼隆也開口說要宰掉張直方,高進達、崔恕等人便閉上了嘴巴。
面對他們的沉靜,劉繼隆繼續說道:
“我們在甘涼還有那么多人,他們為何沒有跟過來?”
雖說劉繼隆從甘涼帶走了一千多人,但他在山丹編練的兵馬是這一千多人的數倍。
河西的局勢如此,這群人繼續待在河西,只會在后續的胡漢爭斗中平白犧牲。
回鶻和嗢末的人口比河西全境的人口還要多,更別提河西二十余萬人口中,有近三成還是番人了。
“大多都不愿折騰……”
崔恕小心翼翼的開口,劉繼隆聞言搖頭:“又在求安逸。”
“我知道沒有人想要折騰,但河隴的局面,還遠遠沒有到能享受太平的時候。”
“一味的安逸,只會把我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給破壞殆盡。”
他好似在說留在甘涼的弟兄,又好像在說其它。
正如眼下的大唐,人人都在求平穩,人人都在求安逸,可平穩安逸的背后是什么,這群人根本不在乎。
興許他們都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大唐終將滅亡,但他們又都在賭,賭大唐不會亡在自己手上。
擊鼓傳花這套手段,早就不知道玩了多少年月了。
“好了多吃點多吃點,這菜都快涼了。”
張昶笑呵呵的為高進達和崔恕夾菜,劉繼隆也沒有繼續提河西的事情。
在他看來,張議潮與張淮深繼續這樣求穩,最后只能如歷史那般退回瓜沙。
哪怕因為自己的到來,改變了河西的許多事情,但他們注定守不住涼州和伊州。
十萬涼州百姓的結局,只能是被回鶻或嗢末奴役,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關鍵時刻收復涼州,保境安民。
收復隴西加涼州,他麾下便有不低于三十萬人口。
屆時韜光養晦,這天下未必不可爭!
思緒間,酒席漸漸熱鬧起來,而劉繼隆一想到河西日后會失陷,便沒了任何興趣。
他招呼張昶招待高進達等人,隨后便返回了內堂。
“節帥,您不在正堂好好敘舊,怎么回來的這么快?”
天色還未黑,剛從學堂回來的曹茂見到劉繼隆,錯愕片刻后,便立即為他倒茶。
劉繼隆坐在主位,看著為自己斟茶的曹茂,忍不住上下打量。
自己初次見他時,自己十八歲,他十二歲。
如今自己二十有二,而他也十六歲了。
眼下曹茂身長五尺六寸,興許還會長兩三年身高,但大抵不會超過六尺。
他長得清秀,皮膚呈古銅色,這是常年在外練習馬術曬出的膚色。
劉繼隆回來這幾日,曹茂都在學堂讀書,今日才得以沐休。
見他這般模樣,劉繼隆生起了考校的想法。
“來,看看你這些日子可曾落下武藝。”
劉繼隆走到院子中間,從武器架上取出一把木劍。
曹茂聞言欣喜,連忙取了一桿七尺長槍。
劉繼隆佁然不動,曹茂試探幾步后,便朝他面部扎來。
但見劉繼隆揮劍擋開槍頭,順勢兩步上前,一劍抵在曹茂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