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紅柳起身帶著李袞師離開,而張昶也開口繼續道:
“城內有學堂,可以教導簡單的學識,若是李別駕不嫌棄,可以送郎君去學堂學習。”
“學堂?”李商隱疑惑看向張昶,張昶也將隴右的各種惠民政策、設施給說了出來。
孩童讀書的學堂、收養鰥寡孤獨的養濟院、為百姓治病的惠民藥局、統一安葬的各州縣墓園……
劉繼隆幾乎是把古代能實現的許多福利制度都提前搬運到了隴右,所需的便是百姓如數繳納五稅一的賦稅。
聽起來似乎很好,但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大病治不了,小病喝喝藥,而藥材的價格也并不貴。
惠民藥局有獨立的藥田,藥材基本從藥田中獲取,只對百姓收取幾斤到十幾斤不等的糧食作為診金。
四項惠民設施,主要的支出還是學堂。
“讓百姓的孩子讀書?衙門能負擔這樣的花費嗎?”
李商隱心中震動,他沒想到劉繼隆的野心這么大,竟然想讓隴右的孩童都能讀書。
“這花費自然是不少,但也值得。”
張昶畢竟是州刺史,自然知道學堂的花費,別的不說,單論臨州學堂學子所用的書本和字帖,便需要臨州三縣各處造紙廠和印刷廠的三百多名工人工作,才能滿足臨州兩千多名學子所需的紙張。
這些工人的工錢是每月糧一石,此外還有油鹽醬醋茶等額外的物資,算上家中務農的產出,基本能養活一家五六口人。
對于李商隱而言,這樣的治理方式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怎么會,如此治理,錢糧何處而來,若是征收過多,百姓難道不會揭竿而起?”
面對李商隱的不解,張昶則是笑道:“隴右賦稅五稅一,加之軍餉、俸祿不比中原,又有牙商販賣商貨,自然養得起全隴兩萬多學子。”
張昶的笑容在李商隱看來是那么的諷刺,畢竟他一路北上,隴右百姓的精神面貌他是見過的。
單論生活而言,隴右的百姓無疑要比長安、成都的普通百姓還要富足。
正因如此,他迫切想知道這一切是怎么辦到的。
“下官想見見節帥。”李商隱強裝平靜詢問,張昶搖頭道:
“元日到初四都是假日,除了基礎的班值外,都護府和各州縣衙門是不議事的。”
“一直到初五,節帥會帶狄道官員去鳳凰山的國喪墓園祭奠犧牲的將士們,等那日我看看能否為你引薦節帥。”
張昶話音落下,剛好院子的正門也走入了七八名兵卒。
他們將柴米油鹽醬醋茶及被褥內物資搬進了院內,張昶見后便起身笑道:
“明日我帶李別駕您去都護府找高長史述職,但面見節帥的話,便需要等到初五那日了。”
“好了,我說的也差不多了,李別駕你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張昶作揖后便向外走去,李商隱起身將他送出院門,瞧著他上馬離去,轉身便見到了六名兵卒朝他作揖。
“李別駕,東西都放好了,可還有需要操辦的事情,盡管吩咐我等便是!”
六名兵卒笑著作揖,很有禮貌,與李商隱此前四十二年生活中接觸到的各鎮兵馬及官兵十分不同。
瞧著他們,李商隱習慣性摸向懷間:“勞煩諸位了。”
“可不敢這么做!”瞧著李商隱要把錢放自己手上,那名伙長連忙擺手,隨后帶著其余五名兵卒連忙告退離去。
望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商隱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沒能送出去的錢,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后便關上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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