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傳國二百四十年,吏治腐敗是很正常的事情。
即便吏治不腐敗,可朝廷為了維持那龐大軍費,自然是不得不加稅的。
這樣的環境下,百姓如果還不自謀生路,那就只能等著被盤剝而死了。
“聽聞淮南的饑民甚眾,已然難以統計。”
崔恕也趁機開口,同時不免惋惜道:“若是能把這些饑民都帶來隴右就好了。”
“別想了。”高進達苦笑打斷道:“朝廷即便是看著他們餓死,也不會把饑民交給我們的。”
聞言,李商隱也頷首道:“若是我們鄰近淮南,估計淮南道的官員會放任百姓涌入境內。”
“只可惜,我們與淮南中間隔著山南東西兩道,不提白敏中,單說盧鈞也不會同意數十萬饑民途徑山南西道的。”
盧鈞雖然有些擺爛,但擺爛不是犯蠢。
哪怕劉繼隆送錢,他也不可能讓淮南的饑民涌入境內,畢竟沒人能保證饑民在饑餓狀態下還能理智。
到時候幾十萬饑民沿途劫掠,那他可就真成罪人了。
對此,劉繼隆也心知肚明,他對眾人安撫道:
“不用想這些不著調的事情了,眼下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安撫劍南道和山南西道的饑民。”
“吃下兩道北逃的饑民,我們的實力便能上升許多。”
劉繼隆這話贏得眾人認可,畢竟兩道饑民十數萬,哪怕只逃入隴右一成,都足夠隴右吃個飽了。
“節帥!”
遠處,張昶騎馬沖上馬道,隨后朝著這邊沖來,在抵達眾人面前及時下馬,十分高興。
“怎么了,這么高興?”
劉繼隆看向張昶,張昶則是把馬韁交給旁邊的兵卒后,急忙作揖道:
“節帥,洮州傳來消息,尚婢婢利誘邏些城的那些貴族,讓他們調離了悉麻和他的部屬,并擢授尚摩鄢為多彌衛府乞利本。”
“尚摩鄢率兩千余精騎、甲兵南下接管多彌衛府,讓疊州準備好兩千套扎甲和五萬石糧食,五月十五互市。”
“看樣子,他是準備拿多麥的那些小部落開刀了。”
張昶十分高興,畢竟尚摩鄢劫掠的牛馬羊群都要拿來貿易,隴右轉手一賣,最少能賺一倍。
劉繼隆聽后也頷首:“早該如此。”
如今已經大中十二年,他可沒有時間等著尚摩鄢慢慢發展。
他要的就是尚摩鄢以戰養戰,將多麥及維西、波敢等地迅速拿下,與南詔建立聯系。
等南詔和大唐翻臉,尚摩鄢就能和南詔聯合入寇西川。
尚摩鄢只需要牽制西線的西川兵,以南線西川兵的實力,必然擋不住養精蓄銳近三十年的南詔兵馬。
待到西川危難時,自己也就可以揮師南下,以馳援西川作為借口,將西川人口資源掠回隴右。
不過想要尚摩鄢牽制西線西川兵,甚至讓西川增兵西線,以尚摩鄢眼下的實力還做不到。
“隴右各處軍械坊,每年產出如何?”
劉繼隆詢問崔恕,崔恕聞言作揖道:“眼下有軍械坊二十八座,軍械工匠七千六百余人。”
“每年制甲四千二百余套,各類軍械七千件,火藥十六萬七千四百余斤,各類攻城器械及守城器械,都維持在二千八百的數量。”
“另外節帥,陳濟通說工匠們試出了威力更大的黑火藥,比我們現在所用的黑火藥威力要大不少。”
崔恕的話讓劉繼隆精神一振,他聞言看向張昶:“你和崔恕跟我一起前往火藥廠。”
說罷,他轉頭看向高進達和李商隱:“與尚婢婢他們貿易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二人了。”
“是!”眾人應下,不多時便見劉繼隆與崔恕、張昶三人率領百余精騎往火藥廠趕去。
一個多時辰后,他們抵達了火藥廠,而火藥廠明顯擴寬了不少。
與其說是火藥廠,不如說這里是一座城池。
火藥廠有六百甲兵常駐,內有工匠三百六十人,家眷一千三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