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儒、王歸長等人該死!”
鄆王府某處偏殿內,李溫當著王宗會的面,對李滋及其身后的馬公儒等人罵罵咧咧。
相較于在外謹言慎行,府內的他,總算能釋放不少天性。
壓抑太久的他,不敢在李忱面前有所放肆,只能在府中放肆。
不過他也只是放肆片刻,隨后便對王宗會作揖道:“勞王公辛苦一趟,此間事吾已知曉,當下便前往紫宸殿。”
“嗯”王宗會頷首點頭,隨后囑咐道:“殿下最好帶些止咳的藥膳前往,陛下所患,恐乃肺癥。”
他不敢說是肺病,因為皇帝很忌諱旁人說他生病。
在他看來,他眼下正在渡過太醫李元伯所說的難關。
只要難關渡過,他便能長命百歲,繼續掌握著大唐的最高權柄。
“勞王公操勞了。”
李溫再度作揖,此時一名身穿華服綾羅的女子也帶著兩名婢女走上前來,婢女手中各自拿著兩幅字畫。
“王公操勞,聽聞王公喜愛吳道子字畫,此乃吾特意準備,勞請收下。”
“這怎么使得?”
王宗會根本不懂什么字畫,但他知道,吳道子的字畫很值錢,價值千金。
這兩幅字畫的價值,起碼值兩千貫。
“王公若是不收下,吾何顏面請王公為吾奔走?”
李溫佯裝生氣,而王宗會也見好就收,當即接過字畫:“恭請不如從命,只是勞殿下破費了。”
“只要王公喜歡,些許錢財又算得了什么?”
李溫對王宗會作揖,王宗會見狀附和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應下了。”
“殿下急于入宮,若是下官車馬為馬公儒等人鷹爪所見,難免會玷污殿下名聲。”
“下官先行告退,待下官走后,請殿下切勿忘記入宮。”
“王公慢走。”李溫對王宗會彬彬有禮,王宗會十分受用。
待到王宗會離去,他這才收起表情,嘆氣看向華服女子:
“此間事難為,四郎得阿耶歡心,即便我有意爭奪,恐也難成。”
女子聞言搖頭:“若是殿下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何談讓他人相信您呢?”
“妾身已經準備好了藥膳,只要殿下走一遭紫宸殿,便知道至尊對您心意了。”
李溫躊躇,但不等他開口,便有一名四尺七八寸的女童走來,拉住他袖角扯了扯。
“阿耶得活……”
女童聲音稚嫩,李溫聽后連忙蹲下,臉上笑容慈祥幸福,不同于往日的小心翼翼。
“既是囡囡開口,那阿耶必然得活。”
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女同的臉頰。
女童長得粉雕玉琢,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與長睫毛,好似會說話般,令人喜愛不已。
“我帶著囡囡去吧。”
李溫看向女子,女子頷首道:“也好,至尊喜歡囡囡,您帶她去也好。”
“嗯!”李溫聞言抱起囡囡,笑著說道:
“囡囡,阿耶帶你去見耶耶,到時候你可得好好說話才行。”
“嗯,囡囡知道……”
女童笑聲如銀鈴般悅耳,驅散了李溫這些日子的壓抑。
似乎每次瞧見自家囡囡,他都會感受到自己被幸福所包圍,忘記那一切糟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