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咸通二年三月下旬,春寒漸退,川南的山川河谷間,戰鼓再度擂響。
大禮皇帝祐世隆在黎州邛部城外集結七萬大軍,以范脆些、趙諾眉為將,直撲西川唐軍夏侯孜駐守的清溪關。
大禮的兵鋒如烈火般席卷而來,蜀中的局勢驟然緊張。
原本因為冬雪而平息的戰火再度高漲,蜀中大地仿佛被一層陰云籠罩。
“殺!!”
“嗚嗚……”
清溪關外,大禮大軍如潮水般涌向清溪關。
清平官范脆些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手握長刀,冷聲下令:“攻城!”
大禮兵卒推動著云車,冒著城關上唐軍的箭雨,越過被沙土填滿的護城河,將云車撞在了清溪關墻上。
伴隨著云車的云梯放下并勾住女墻,大禮的將士們,士氣瞬間高漲,奮力攀爬城墻。
“不要慌亂,我們有大軍萬五,民夫八萬,何懼南蠻!”
清溪關頭,楊復恭身披重甲,手持鄣刀,親自指揮守城。
作為節度使的夏侯孜并不在城頭馬道上,而是躲到了清溪關內的臨時衙門中。
“放箭!滾石準備!”楊復恭的聲音如雷霆般在城頭回蕩。
唐軍步卒切換弓弩,箭矢齊射,如雨般傾瀉而下,將大禮兵卒壓制得寸步難行。
滾石與檑木從城頭砸下,慘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大禮的攻勢并未因此減弱,作為前軍將領的范脆些更是冷笑著下令:“繼續進攻!今日必破清溪關!”
距離前軍數里之外,坐在牙帳之中的祐世隆更是展露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冷靜。
哪怕數里外的喊殺聲震徹寰宇,他卻依舊冷靜打量地圖,用手指點道:
“清溪關固然重要,但高駢手下的戎州十五城更為重要。”
“告訴段大軍將,我希望在僰道城慶祝小年!”
大禮小年為六月,而今已經三月下旬,距離小年不過兩個半月,可見祐世隆給出的壓力有多大。
對此,湖津城外的段宗榜卻無法反駁,只能在輕騎將軍令送抵后接下,隨后率領六萬如狼似虎的蠻兵,直撲王重任駐守的城池。
總州城不過是尚在高駢手中戎州十五城的其中一座,城小而高,并不好攻打。
尤其是經過王重任在冬季的加固,這座小城更是顯得固若金湯。
四月初五,當大禮的蠻軍兵臨城下,王重任卻站在城頭,目光如炬,冷臉下令:“投石準備!”
在他的軍令聲中,城頭馬道上的三十二臺小型配重投石機被甲兵操作,不多時發起進攻。
“放!”
“砰砰砰——”
三十二臺小型配重投石機將三十斤重的投石拋出百余步后沉重落下,驚嚇到無數蠻兵。
若是大城打出如此遠且沉重的投石機,蠻兵們并不會被嚇到。
畢竟大城的馬道夠寬,可以修建較大的投石機。
但問題在于,總州不過是個小城,城頭的馬道連兩丈都湊不足。
這樣狹長的馬道,怎么可能搭建大型投石機?
“看樣子唐軍的投石機比我們的更好……”
總州城外,坐鎮中軍的段宗榜用腳踢了踢被蠻兵帶來的那顆巨大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