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三千余匹馬、騾,已經驅趕返回眉州,在眉州就地募兵了。”
戰爭持續一年有余,昔年白敏中苦心經營的馬、騾、精騎等家底,如今已被戰爭一點點耗盡。
西川兵馬雖有四萬余眾,可如今陣沒沙場的不少于一萬。
夏侯孜手中還剩八千騾馬軍和兩千精騎,北邊雖然還有兩萬六千余眾兵馬,但其中六千駐守西線的維、雅二州。
另外,北邊的文扶翼三州也留有五千精銳。
排除這兩萬多兵馬,剩下萬余兵眾都不堪重用,留守西川尚且有余,拿來守城,恐怕朝入駐,夕破城池。
“我欲返回眉州募兵,不知憑借手中兵馬,你能守住清溪關多久?”
夏侯孜詢問起楊復恭,楊復恭聞言愕然,但還是思考道:“若是戰至最后一兵一卒,最少能堅守半載。”
“不可……”夏侯孜搖頭打斷他,同時解釋道:
“黎州兵馬僅存此處,若是清溪關不可守,你還需留兵駐守通望、廓清兩處城池。”
“即便憑借大渡河之險,也需留兵五千。”
“這……”楊復恭沒想到夏侯孜竟然有那么高的要求,臉色不免難看起來。
沉思片刻,他最后才沉著道:“最少三個月……”
“三個月嗎?”夏侯孜嘴里犯苦,如今四月中旬,三個月后也不過七月中旬。
如此一來,他還需要增兵駐守大渡河防線,以免祐世隆攻入大渡河北岸的黎州腹地。
“兩個月后,我會調兵五千馳援你,但精騎我需要帶走。”
夏侯孜不是在與楊復恭商量,這點楊復恭也清楚。
清溪關地勢險要,精騎在這里只能當步卒差遣,確實沒有必要留下來。
“七月以前,我必調兵五千馳援黎州!”
“是……”
面對夏侯孜的這番話,楊復恭也只能應下。
見狀,夏侯孜也就不再逗留,當即召集清溪關內兩千精騎撤退。
隨著夏侯孜撤走,清溪關內剩余八千唐軍士氣低迷,即便楊復恭開庫犒軍,也無濟于事。
大禮軍隊的攻勢愈發猛烈,云車、呂公車、沖車等攻城器械輪番上陣,蠻兵如潮水般涌上城頭。
西川將士拼死抵抗,刀光劍影中,鮮血仿佛浸入了關墻般,整面關墻暗紅一片。
楊復恭親自披甲上陣,手持鄣刀,與將士們并肩作戰。
“監軍,大禮人的巢車又上來了!”副將焦急地喊道。
夏侯孜抬頭望去,只見大禮的巢車高聳入云,車上弓弩齊射,箭矢如雨般傾瀉而下。
不少倒霉的西川將士被射中面頰和手臂、小腿等防御薄弱處,一頭栽倒,關墻上的防線岌岌可危。
“等他們靠近,砸石脂將巢車燒掉!”
楊復恭嘶聲下令,清溪關也在這種日復一日的血戰中,堅守邁入了五月。
夏侯孜率領兩千精騎撤到了眉州,并于眉、嘉等州募兵兩萬。
消息傳出后,因衙門盤剝的投軍的男子并不少,但西川府庫也因此岌岌可危。
夏侯孜上奏長安,截留起運的夏糧。
李漼雖然不滿,但前線戰事岌岌可危,他最終還是在白敏中和裴休等人的力勸下同意了。
與此同時,戎州的高駢卻與段宗榜斗得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