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物價折色,再加上豆麻等產物折色,蘭州如今的度支收入約為十萬貫左右。”
所謂度支收入,即是州內‘兵官民生’等各項支出后的純收入。
十萬貫的純收入,這對于都護府來說也不算少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詢問道:“賦稅總收入和支出分別是多少?”
“總收入約二十二萬貫左右。”竇斌先是回應了頭個問題,然后又回應第二個問題道:
“蘭州鎮軍餉為七萬六千余貫,蘭州官吏俸祿為一萬四千余貫。”
“大學、小學及養濟院、惠民藥局,以及六司所轄日常維護約支出三萬貫左右。”
一個小小蘭州,竟然有二十二萬貫的稅收,且維持當下現狀的支出后,還能結余十萬貫,這不得不說是個驚喜。
要知道百余年前河隴未失陷吐蕃時,蘭州賦稅也不過九千多貫。
當然,昔年的蘭州僅一萬五千余口人,而今的蘭州卻有近十萬口人。
政策的傾斜下,蘭州成為了除涼州以外的人口第一大州,其次則是九萬余口百姓的河州。
“可惜了,朝廷廢除九厘稅后,遷入隴右的百姓數量驟降為千余人,不然你這蘭州還能再發展發展。”
劉繼隆感嘆著近一個月來的局勢變化,曹茂聞言則是笑道:
“節帥您當初不是說過嘛,等庶族把壓力轉嫁到百姓頭上,百姓依舊過活不了,到時候還是得逃亡。”
李漼在裴休的建議下將九厘稅廢除,這確實減輕了百姓的負擔。
但裴休加稅庶族的手段,無疑就是每個王朝在亡國前,大規模收割中產階級的手段。
一旦中產階級被“消滅”,屆時各種手段還是得落到下層的百姓頭上。
到了那個時候,基本上就是王朝覆滅時了。
思緒之間,劉繼隆對曹茂回應道:
“朝廷罷黜九厘稅,加之南蠻兵鋒受挫,蜀中物價恐怕會漸漸遂安。”
“你派人傳回消息給高進達、崔恕二人,令他們采買商貨之余,將我隴右境內陳糧販往關內道、京畿道、劍南道、山南西道等處。”
“是!”曹茂聞言作揖應下,隨后派人前去告知高進達等人。
劉繼隆要囤糧不假,但囤糧太多而產出的陳糧,不論從口感還是從賣相來說,都不如新糧來得好。
如今隴右有熟田千萬畝,能產糧千萬石,即便去除麩糠,還能得出七百多萬石成糧。
百姓自己只需要四五百萬石成糧,余下的糧食,若是沒有出處,必然導致隴右糧價降低。
因此從現在開始,劉繼隆得在太平時分,好好處理隴右境內多余的糧食了。
以每石四百五十錢的價格買入隴右新糧,隨后又按照諸道市價,以每石八百到一千二的價格將陳糧轉賣。
兩手一搗鼓,都護府便賺了數百錢,而這只是一石的收益。
隴右每年結余的二三百萬石糧食,完全可以通過官道販往諸道,獲利幾十乃至上百萬貫都十分正常。
糧食還需要囤,但也需要處理。
向尚摩鄢和河西處理是一個方向,向大唐處理又是另一個方向。
總之在大唐騰出手收拾隴右前,劉繼隆還是得不斷變通,讓隴右越來越富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