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次驅逐節度使,甚至有人因此丟失官職。”
“阿耶此去,恐怕兇險萬分,不如……”
王涉沉吟許久,最后才猶猶豫豫道:“不如讓孩兒代您前往,先行探明情況,再做打算。”
王式聞言,微微一笑,搖頭道:“大郎,你的心意為父明白,但武寧軍之事,非我親自前往不可。”
“你雖有些才干,但畢竟年輕,威望不足,難以服眾。”
“況且,朝廷既然調我為武寧節度使,便是看中了我在安南的治軍之能。”
“若我畏首畏尾,豈不辜負了朝廷的信任?”
面對自家阿耶的這番言論,王涉眉頭緊鎖,仍不放心:“可是阿耶……”
“那武寧軍驕橫已久,恐怕不會輕易服從管教。”
“若是他們暗中使絆,甚至……甚至對您不利,那該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王式聞言大笑,隨后站起身來,走上前拍了拍王涉的肩膀,語氣堅定:
“大郎你記住,為將者,當有膽識,更要有魄力。”
“武寧軍再驕橫,也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之徒。”
“只要我以雷霆手段震懾,他們自然會俯首聽命。”
“此事你無需多慮,只需按照我的吩咐,挑選精兵強將編入長山都中,將不愿前往的兵卒裁汰,隨后與我一同前往徐州便是。”
眼見自家阿耶心意已決,王式只得點頭應下,隨后退后一步,鄭重其事地拱手道:
“阿耶放心,孩兒定當竭盡全力,助您一臂之力。”
王式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坐回案前,繼續泡茶醒酒。
王涉見狀也不再打擾,悄然退出了書房。
翌日開始,王式每日帶著蔡襲走訪交州城外的軍營,探訪交州境內縣城民生。
二人所過之處,百姓無論土、漢,皆對王式夸贊,并不知道他們心中的王都護將被調離。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蔡襲已經熟悉了安南的情況,而王涉也按照王式的吩咐,將不愿離開的長山都兵卒放歸軍營,重新編入愿意前往中原的兵卒。
九月末,安南百姓方才知道王式被調離的事情,而王式卻已經帶著王式及長山都一千兵卒北上徐州了……
“武寧軍作亂,調王式前往鎮壓嗎?”
在王式剛剛踏上武寧之行的時候,身在隴右的劉繼隆方才知道朝廷的謀劃。
他翻閱著經楊信之手搜查而來的情報,仔細甄別后,確定朝廷近來僅此一件大事。
坐在中堂左首位的高進達忍不住詢問道:“節帥,朝廷不是只說了調王式前往徐州擔任武寧軍節度使嗎?何時說了要鎮壓武寧軍?”
高進達對軍事上的反應有些慢,劉繼隆見狀便與他解釋道:
“若只是調任,那為何會準許王式帶牙兵前往?”
“武寧有七軍,初時七軍僅二千人,發展至如今,銀刀軍便有二千人,其余六軍各千人,計八千人。”
“八千牙兵之下,又有州兵、營兵萬余人,如此構成了武寧軍全部。”
“話雖如此,但七軍中唯有銀刀軍最為兇悍,招募時便為兇豪之卒,因此其余兵馬常年被銀刀軍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