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逃亡隴右的百姓也不少……
抖動馬韁,劉繼隆繼續向南前進,同時詢問起崔恕:“這幾個月還有沒有逃民?”
“有,但大多都是關內道和山南西道的,每個月能有個一千多人。”
崔恕話音剛剛落下,負責拱衛劉繼隆的那百余名精騎隊伍后方便傳來了騷動。
劉繼隆和崔恕勒馬向后看去,只見一名旅帥策馬走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
“節帥,甘州加急!”
盡管大雪封山,但甘州可以走河西草原,涼州也可以繞過洪池嶺,只是路程更遠,需要時間更多罷了。
劉繼隆接過書信,將其打開后查看,隨后將書信合上。
“張使君同意用馬換人,明年開春后,甘州會驅趕六千匹挽馬進入涼州。”
“你派人告訴高進達,提前修建好馬場,另外遷徙的人口中,挑些精壯的男人,他那里不缺女人。”
既然要維護絲路通暢,那幫助張淮深站穩西州是肯定的。
六千匹挽馬對于河西來說,肯定也是筆不小的財富,看來張淮深在西州的局面不算好,不然也不用這么著急。
自己已經從他手上賺了差價,自然要保證移民能安然無恙的前往西州。
亂世下女人是種資源,張淮深即便殺光了西州的回鶻男人,也不會對年輕的女人動手。
只要有足夠的男人,張淮深自己會去劫掠回鶻,幫助這些移民安家的。
這般想著,劉繼隆抖動馬韁繼續南下,崔恕及拱衛的精騎緊隨其后……
“開!!”
“哈哈哈,給錢給錢!”
同樣是臘月,當隴右白雪皚皚的時候,距離隴右幾千里外的嶺西卻無比熱鬧。
唐代的氣溫遠比后世要高,哪怕是晚唐,氣溫也居高不下。
正因如此,嶺西邕州的治所宣化縣軍營內,數十個軍漢湊在一起,手里玩著一張張骨牌。
興許是由于打牌過于燥熱,又或者是輸紅了眼,他們一個個袒胸露乳,面目猙獰的望著牌桌。
曾經的天平軍列校王仙芝坐在主位,一腳踩著凳子,一手拿著骨牌,面前還擺著一串串銅錢。
瞧著那一串串銅錢,王仙芝臉上笑容洋溢,而賭輸了錢的一人卻眼饞道:
“都將,借我五百錢翻本如何?”
“沒有本錢的就出去!”王仙芝頓時收起笑臉,不悅擺手。
前來嶺西當值兩年的他,如今已不是昔日的小小列校,而是成為了天平軍外派戍卒的都將,成為了嶺西八都將之一。
起先他南下時,還因為在桂州水土不服時打過退堂鼓。
只是水土不服過后,他又龍精虎猛的跟著南下,跟著其他七個鎮的戍兵來到了嶺西,聽令于經略使李弘源。
他這一路南下運氣不錯,抵達邕州時,經略使李弘源已經帶著宣武軍、義成軍等戍兵收復了邕州和田州。
不僅如此,他也得到了戍邊邕州的軍令,不用跑到危險的田州去直面南蠻兵鋒。
抵達邕州后不久,經略使李弘源便將他拔擢成了天平軍戍卒的都將。
得到拔擢后,王仙芝起先也老老實實的操訓兵馬,但持續一年后,他便有些想家了。
不僅僅是他,其它七個鎮的戍兵也是這樣,因此軍紀不免有些渙散。
雖然不至于打家劫舍,但平日里打打牌,斗斗雞都屬于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