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殺!!”
忽的,營門被撞開了一道,無數身影向外沖出。
“嗶嗶——”
木哨聲作響,長山都兵卒早就結陣將營門包圍待這群人沖出營盤,便是無數弩矢射在他們身上。
丈二長槍結成的槍陣將一名名試圖突圍的武寧牙兵挑翻,最后死于這些他們曾經瞧不上眼的長山都兵卒手中。
自午后到黃昏,當營盤內燒得只剩些許殘骸時,彭城所駐的銀刀、門槍、挾馬等三千余牙兵盡數被誅。
“節帥,檢查過了,沒有活口!”
王涉、趙黔經過檢查后前來匯報,而他們身后的營門處也堆砌起了如小山般高的尸體。
面對這些尸體,王式冷靜平淡:“傳令三軍,武寧軍屢次抗命,某奉旨討平。”
“三軍都將,分兵圍剿徐州、泗州、宿州、濠州等州縣叛逆,除兇當除盡!”
“末將領命!!”
王涉、趙黔二人連忙應下,不遠處的忠武軍、淮南軍都將也隔著老遠作揖應下。
很快,王涉率軍先拿下了彭城,緊接著開始搜捕徐泗境內的牙兵。
臨近彭城的蕭縣、下邳等處牙兵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但是被抓住的牙兵,盡數處死。
少數牙兵逃出徐州,將王明義等三千多銀刀軍被殺的消息傳了出去。
沒有了王明義,徐泗地區的牙兵紛紛逃入鄉野,亦或者投靠龍脊山上盜寇。
半個月不到的時間里,徐泗地區牙兵被殺三千六百余,州兵被殺者亦有千余,另外還有不少勾結銀刀軍的官吏也被王式狠辣處置。
王式的奏表如柳絮紛飛至長安,令原本頹靡的皇帝李漼都難得高興了起來。
“好好好……這個王式,朕果然沒有用錯他!”
紫宸殿上,難得召開常朝的李漼笑聲爽朗,殿上二百余名官員也都面露笑容。
當然,他們高興不僅僅是因為解決了武寧軍這個毒瘤,更多的還是因為皇帝因此而上朝,他們終于能見到皇帝了。
“陛下,如今徐州尚有在逃牙兵數千人,理應將其追捕并處決!”
眼見有人建議,李漼適時看去,卻見是兵部侍郎高璩(qu)。
這個人李漼記得,他曾經擔任白敏中手下幕僚,在軍略上還是有些見識的。
想到這里,他正準備同意時,卻見另一人走出作揖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李漼看去,卻見同是兵部侍郎的路巖反對道:“陛下,銀刀等軍逃兵只是受到軍將蠱惑,而非本意作亂。”
“臣以為,不如詔令王使君處決亂兵頭目,不必追捕逃兵。”
李漼皺眉,試探道:“若是這群逃兵作亂呢?”
“陛下,臣以為這群逃兵失去了頭目,必然成為無頭蒼蠅。”
“倘若朝廷追捕,那反而會激起他們的兇性,若是其中再走出個王守文、吳煨之流,危害更甚。”
“若是朝廷不再追捕逃兵,逃兵自然四散歸鄉,不成氣候……”
路巖三十有六,一番言論說的李漼連連點頭。
高璩心有不滿,當即說道:“陛下,臣以為徐泗為漕運要道,理應追捕所有逃兵并處決。”
“此外,還應該詔令王使君以長山都為根本,再練精兵來守衛徐泗……”
“荒謬!”路巖冷聲反駁,同時對李漼作揖:
“陛下,昔年銀刀軍便是以兩千人之基擴軍,進而危害徐泗。”
“倘若以長山都為根本擴軍,無非再度培養一個銀刀軍罷了。”
“臣以為,理應裁撤武寧軍,改武寧軍節度使為徐泗團練使,兵額定為兩千足以!”
路巖侃侃而談,高璩聞言與之爭論,但身為皇帝的李漼卻在思考別的事情。
在他看來,朝廷度支已經出現問題,如今平定武寧軍,若是按照路巖的建議進行,那徐泗地區最少能省下七千人的軍餉。
七千人的軍餉看似不多,但仔細算來卻將近十六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