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龐勛想著與王仙芝打一架時,王仙芝卻帶人在符離縣北部十五里外,率眾接到了連夜南下的柴存和尚讓。
“節帥!我們這是要和官軍打一仗,還是準備突圍?”
柴存翻身下馬,作揖向王仙芝走來時,提出心中疑惑。
王仙芝見狀看向尚讓,隨即明白了尚讓并未與柴存交代,但他并未著急解釋,而是將他目光越過柴存,投向了他身后的那四百甲兵。
他們都是柴存從近萬盜寇中挑選的悍勇之人,所穿的也都是軍中制式扎甲。
盡管無法保證完全忠心,但王仙芝有把握在日后收服他們。
“二郎,你與這廝解釋解釋,畢阿大你帶人返回軍營,通知尚兵馬使拔營。”
“是!”尚讓與畢師鐸先后點頭,畢師鐸帶人調馬南下回應,尚讓則是看向柴存,不緊不慢的解釋起來:
“節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龐勛在徐泗地區作亂,與龐勛合作,不過是為了借助他的手,謀奪徐宿二州的錢糧、甲胄和軍械罷了。”
柴存聞言,眉頭微皺,尚讓繼續說道:“如今目的已經達成,我們麾下甲兵數量不算龐勛的銀刀軍,卻也有三千余眾。”
“中原諸鎮實力強健,與他們對陣,絕非上策。”
“節帥準備舍棄宿州,選擇一個方向突圍,劫掠其他州縣,以戰養戰,擴充兵馬。”
柴存聞言,心里雖然覺得有些不太道義,但還是看向王仙芝詢問道:“節帥,我們應該往何處突圍?”
王仙芝聞言,毫不猶豫地回答:“忠武、宣武、義成三鎮的軍隊已經集結,即便北上突圍至曹州、濮州,也會很快被他們追上。”
“想我們從邕州一路北上,所見南鎮兵馬大多羸弱,唯有各鎮軍將的牙兵能與我們一戰。”
“我思前想后,最終決定調頭南下。”
“稍后我們便向東邊的楚州進軍,攻破楚州后南下進攻揚州這個富庶之地。”
柴存聽后,當即建議道:“節帥,不如走壽州?”
“泗州和楚州水網密布,我軍車馬不多,行軍過慢,不利于突圍。”
“哈哈哈……”王仙芝大笑,拍了拍柴存的肩膀:“我之所以選擇楚州,正是要利用那里的水網限制官軍精騎。”
“宣武等鎮的精騎,我們在嶺西時沒少見識,你難不成忘了他們的驍勇?”
“如今我們雖然有三千余甲兵,但僅憑這些剛剛披甲、未經操訓的壯丁,如何能抵擋官軍精騎?”
“哪怕精騎數量不多,也足以對將我軍數萬盜寇擊破,只有走水網密布之地,才能限制他們。”
柴存恍然大悟,點頭道:“節帥高見,末將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們先躺下休息片刻,稍后大軍開拔而來,到時候就沒時間休息了。”
王仙芝寬慰幾人,柴存與尚讓作揖應下,隨后便安排四百甲兵下馬,在官道一旁躺下休息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隨著尚君長集結兵馬而來,王仙芝也召來了軍中的那數百銀刀軍。
負責這支銀刀軍的軍將是龐勛麾下將領的劉行,他生得矮壯,但手上力氣卻不小。
興許是因為銀刀軍被王式用計覆滅過一次,因此他顯得格外警惕。
他與他身后的四百多銀刀軍來到王仙芝面前,而王仙芝也干脆道:
“官軍圍剿在即,某不想與你家節帥生亂。”
“你且帶人北上告訴你家節帥,這徐泗就是死地,某可不會在此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