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木盾連層獸皮都不舍得裹上,更別提銅鐵等物了。
“嗚嗚嗚——”
號角作響,龐勛也親自站在擂鼓車上,用鼓槌重擊擂鼓。
“咚咚咚……”
“殺啊!!”
沒有章法,前軍數萬人隨著號角與鼓聲作響時,毅然決然的發動了沖鋒。
“放!”
陣上,官軍陣中的李湘冷臉揮手,戰鋒隊弩手率先發作。
弩矢越過百步距離,輕而易舉的射穿了不少亂兵,但仍舊被木盾所阻。
李湘并未著急,而是眼睜睜看著亂兵沖入百步距離后,拿起木哨猛吹了起來。
“嗶嗶——”
隨著李湘一聲令下,前陣半數兵卒迅速將手中的兵器更換為弓箭,仰天拋射。
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地飛向沖鋒的盜寇。
在箭矢落下的“嗖嗖”聲中,無數盜寇在沖鋒的路上倒下,哀嚎聲與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宛若九幽傳出的聲音。
只是盜寇們并未因此停下腳步,此刻他們距離官軍的戰鋒已不足百步,沖鋒的勢頭愈發猛烈。
李湘沒有膽怯,而是根據中軍傳令的旗語,不斷按照王式所傳出的軍令來指揮。
隨著盜寇沖入三十步的距離,李湘默默后退數十步,緊接著揮手下令:“鋒隊挺槍!”
令旗揮舞,戰鋒第一隊的兩千兵卒迅速棄弓換槍,長槍如林,寒光閃爍。
在列校、隊長的命令下達后,他們齊聲高呼:“殺!”
官軍的槍陣如一道洪流,向盜寇發起了沖鋒。
盡管陣腳略顯不穩,但盜寇缺乏足夠的精騎,即便看出破綻,也無法有效反擊。
相反,武寧軍的前軍亂兵們在面對官軍槍陣沖鋒時大駭,紛紛轉身逃跑。
“逃啊!快逃!”
盜寇們的士氣瞬間崩潰,原本兇悍的沖鋒變成了潰敗。
長槍刺破了單衣與血肉,無數被裹挾的百姓和盜寇在官軍的沖鋒下倒下,鮮血染紅了大地。
幾萬人的盜寇大軍,竟被兩千人的鋒隊追殺,場面混亂不堪。
“殺殺殺!!”
官軍士氣大振,留駐的不少兵卒紛紛舉槍重重砸在地上,而官軍的戰鼓聲也愈發激昂。
王式站在巢車上,能將前軍情況盡收眼底,故此他沒有猶豫,高聲下令:“戰鋒軍追擊,敵若駐隊則駐隊!”
隨著他的命令通過旗兵揮舞令旗而傳遞到戰鋒軍前,李湘不再猶豫,當即下令追擊。
官軍的槍陣如猛虎下山,繼續向前推進,而盜寇們四散奔逃,毫無還手之力。
這群被裹挾而來的盜寇與百姓們在官軍的追擊下,士氣徹底崩潰,紛紛丟下兵器,跪地求饒。
“饒命!饒命啊!”
官軍的刀鋒毫不留情,無視了盜寇們的哀求聲,將他們盡數砍殺。
開戰不過兩刻鐘,益都城外的戰場上早已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能逃回來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早已嚇破了膽,這讓龐勛臉色更為難看。
他可以清楚看到,官軍的鋒隊并未因為此次出擊而折損太多兵馬,頂多就是負傷百余人,但己方卻被砍殺近萬人,兩萬余人嚇破了膽。
龐勛眼神閃爍,最后還是下令道:“許佶,你帶后軍先往淄州撤去,我等會率中軍撤退。”
“是!”許佶松了口氣,他最怕龐勛與王式死磕。
如今的局勢太明朗了,他們十幾萬人栓一起都不是王式的對手,唯有謀求突圍,才能茍全性命。
思緒落下,許佶立馬前往后軍,準備帶著后軍及三軍家眷往淄州撤去。
不過他們的動向,很快被王式放出的精騎獲知。
他們還沒往西撤走十里,王式便知曉了賊軍準備撤退的消息。
“確定沒有埋伏?”
王式看向趙黔,趙黔連忙搖頭:“一路向西往淄州去都是平原丘陵,沒有能夠埋伏的地方。”
“好!”王式頷首,隨后果斷拔出腰間為將者的佩劍:“賊軍逃遁,全軍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