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在兩個呼吸后爆炸,平地驚雷般,罐內的石脂與鐵渣飛射出去。
衣物被點燃,鐵渣更是如暴雨梨花般射在四周官軍兵卒身上。
有甲胄防護的地方還好,其它裸露的地方則是被射入血肉中,疼得人止不住哀嚎。
“給阿耶嘗嘗這個!!”
鐵鐘被搭在了垛口處,呼吸后便如陶罐般炸響,無數不規則的鐵丸射出,此次便是連甲胄都無法防護,鐵鐘七步之內,中者斃命。
這所謂的鐵鐘便是隴右軍中的鐵炮,所采用的技術是西川逃民帶來的鑄鐘技術,一體澆筑。
二尺高低,便已經是西川鐘匠能筑出的最佳大小,若是想要筑出人高、乃至更高的鐵炮,唯有前往長安,從宮中謀取工匠才行。
雖然比起隴右自己研究的鐵炮耐造,但這種鐵炮的射程不遠,十分沉重,
炮體長二尺三寸,口徑一尺二寸,厚一寸,能將二斤鐵丸射出八十步,將指甲蓋的百枚鐵丸射出三十步,但整體重三百斤。
這樣的重量和威力,別說用于攻城,就是用來守城都十分沉重。
冶金技術不達標,便無法筑出更薄、口徑更窄,炮體更長的鐵炮。
若非朝廷執意討平隴右,這批鐵鐘起碼還要在臨州的軍器坊內研究幾十年,亦或者等待劉繼隆從長安獲得精通丈許大鐘技術的工匠才能面世。
如今的鐵炮,有火炮之型,無火炮之威。
其中差距,也就是宋代猛火油柜和后世噴火器的區別。
即便用來守城,也不敢說能屢建奇功。
饒是如此,卻還是讓官軍吃了一癟。
“直娘賊的,澆水、清膛!”
馬道上,剛剛使用過鐵炮的兵卒立馬開始向鐵炮澆水,隨后用插滿了豬鬃毛的木棍開始清理炮膛。
整個流程快不起來,鐵炮打了一炮后,整個炮身都滾燙冒煙。
哪怕這樣做會降低鐵炮壽命,可若是不處理,高溫帶來的變形才是更致命的。
澆水還能打個幾十炮,不澆水只能打個十幾炮,這也是鐵炮的缺陷之一。
“打雷了?”
關隘處的炮聲傳到了官軍的營盤處,坐在牙帳內的不少節度使都紛紛詫異看向牙帳門口,但見陽光明媚。
“少保!”
這時、塘兵隊長連忙跑入牙帳之中,將隴右軍所用的那些東西先后說出。
得知剛才的悶雷聲是因為隴右用來守城器械才造成的,王式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帶著絲疑惑。
“可曾看清楚是什么?”
王式詢問,隊長也連忙將萬人敵、鐵炮的模樣說了個清楚。
王式搜尋腦中記憶,卻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
倒是有人開口說道:“以此描述,倒是像方士煉丹炸爐時的情況。”
王式看去,卻見是河中的王重榮提出了看法,而王式聽后也看向那塘兵隊長。
“把這些東西畫下來,若是能找到遺留戰場的物件則更好!”
“標下領命!”隊長退出了牙帳,而王式的眉頭卻愈發緊皺。
經過塘兵隊長的描述,他也知道了這些守城器械的威力。
這些守城器械既然能出現在這里,那肯定也能出現在其他地方。
若是每處關隘城池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守城器械,那他們恐怕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從隴右手中奪取些許土地。
至于討平隴右,此刻的王式已經不再幻想了,而他也希望至尊能走出幻想。
想到這里,他當著眾人的面開始書寫今日戰場上所見的一切,過了半刻鐘后,他再三斟酌后,還是叫來了趙黔,命他派快馬將這份奏表送往長安。
趙黔不敢耽擱,當即派出快馬往長安而去。
與此同時,局勢也在以王式所擔心的那般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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