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弓弩手見狀開始舉弓弩招呼,隴右軍則是依仗厚甲利兵開始破陣沖殺。
朔方軍的六花直陣脆弱的如豆腐,一挑便破,根本不復昔年朔方之威。
陣腳被破后,躲在戰鋒背后的弓弩手也只能舍棄弓弩,執陌刀與大棒和隴右軍搏殺。
陌刀沉重,若是在好手的手中,便能做到如李嗣業般,對付輕騎與輕兵時“人馬俱碎”。
但對于普通兵卒而言,沉重的陌刀,主要還是用于督戰和破陣,鮮少用于短兵搏殺。
正因如此,此時戰場上的朔方軍雖手持沉重長兵,試圖阻擋隴右軍的沖鋒,但在隴右軍整齊劃一的軍槊破陣下,無數陌刀手和大棒手被挑翻在地,被軍陣踐踏而過,活活踩死。
官軍敗勢顯露,城內百姓看得真切,無數民夫紛紛尋個角落躲避,眼睜睜看著官軍被一邊倒的屠殺。
半個時辰后,喊殺聲漸漸變小,威州城樓前的旌旗便由“朔方”變為了“隴右”,城門大開,鼓號齊鳴。
“嗚嗚嗚——”
“走,進城吧。”
得知城池拿下,在城外等待半個時辰的劉繼隆抖動馬韁,率領部分精騎走向威州城。
城內雖不至于尸橫遍野,但官軍的尸體卻并不少,此刻正被隴右軍用馬車運走清理。
百姓都在屋里躲避,畢竟以唐軍的傳統,破城之后免不得劫掠,哪怕是己方城池。
正因如此,威州的百姓才能感覺到隴右軍與官軍的不同。
相較于官軍的粗暴,隴右軍的兵卒雖然嗓門比較大,可待人卻還算和善,并未有入城劫掠的事情發生。
他們只是守住了縣中最重要的倉、庫,包圍了豪強的門戶,倒也不為難平頭百姓。
他們的放縱,倒是使得不少百姓膽子大了些,都敢偷偷打開窗戶向外偷看。
與此同時,劉繼隆走入縣衙之中,很快便看到了威州的圖籍和倉庫文冊。
七千六百余石糧,一千五百多貫現錢,以及價值四千多貫的金銀絹帛及香料鐵料。
這便是縣衙倉庫中積存的物資,而安破胡也輕車熟路的將城內豪強收拾。
只不過比起回樂縣的豪強,威州的豪強僅有九千余石糧食和三千多貫錢的錢貨。
“計數、記功!”
簡單四個字,便將此間錢貨功勞都記下了,即便有兵卒戰死于之后的沙場,此地的錢貨賞賜也會在事后發給其家中妻兒。
若是藩鎮牙兵,他們只會相信搶到手的,但隴右軍不會。
十幾年的軍紀軍風擺在那里,他們知道什么人可以搶,什么人不能搶,搶到的東西又應該交到哪里,由誰分配。
分配問題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牙兵們不信任牙門的分配,但隴右軍相信都護府的分配,這就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口碑。
沒有軍餉的拖累,眼下威州又被拿下,隴右軍該前往何處,已經不用過多贅述。
“此地距離蕭關多遠?”
“二百里。”
面對劉繼隆的詢問,身旁都尉不假思索開口回應,劉繼隆聽后頷首,隨即開口道:“傳令斛斯光率軍自成紀撤往蕭關,三日后我率軍前往蕭關與之匯合!”
“末將領命!”都尉作揖應下,劉繼隆則是前往了衙門的中堂休整。
眼下朔方被拿下大半,唯有鳴沙有近萬官兵,而此處又有曹茂所率八千馬步兵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