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雙方的投石機不斷作響,邠寧軍與河中軍作為主攻壓上。
護城河已經被填滿,巢車上站著弓弩招呼的官軍,而云車也撞在了關隘上,無數官兵沿著云梯向上爬去。
“直娘賊的,殺!!”
五十余人開始沿著云梯攀登城墻,但那時不時落下的滾木和擂石,加上偶爾作響的萬人敵和鐵炮聲,即便是王建等身強力壯,身披厚甲的兵卒都不免感到膽寒。
“殺!!”
他們只能以喊殺聲來為自己壯膽,不斷向上拼殺。
他們的攻勢,肉眼可見的比前幾日的鳳翔、涇原等鎮兵馬要強勢。
一個上午過去,他們幾次攻上馬道,好幾次都差點站穩陣腳,令人直呼可惜。
隨著時間來到正午,伴隨著氣溫上升,王重榮與邠寧鎮節度使薛弘宗也不得不鳴金收兵。
官軍如潮水退去,使得關隘上的隴右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傳民夫來清理尸體,一刻鐘后吃飯!”
城關上,幾名別將松了口氣,而官軍退兵的消息也傳到城關內的牙門中。
高進達舒緩一口氣,放下手中毛筆詢問道:“陣沒了多少弟兄?”
聞言,站在牙門內的都尉作揖道:“眼下還未清點好,但應該不下三百人,官軍死傷應該不下千人。”
守城戰中殺敵三倍,這已經算是極為不錯的表現了,畢竟前來強攻的都是披甲戰兵。
只是面對這則消息,高進達卻沉吟道:“如此說來,我們僅有四千三百余將士了……”
戰前渭州聚戰兵六千,而今大半個月過去,一千六百余人血灑隴西。
第一重關隘堅守大半個月,代價便是一千三百余條性命。
如今第二重關隘剛被強攻半日,便折損了三百多弟兄。
“官軍今日發了狠,拼著不要命似的。”
“若非有鐵炮和萬人敵,今日陣沒的弟兄恐怕還要更多。”
“眼下還能上陣的弟兄,只有三千八百多了,那四百多傷殘的弟兄都送到了隴西縣中救治。”
都尉解釋著,高進達卻長嘆道:“理應是朝廷對王式施壓,不然他們不會用這種不計代價的打法。”
“照這樣打下去,這第二重關隘還能守多久?”
“應該……”都尉遲疑片刻,隨后才道:“照這樣下去,最多十天。”
“十天嗎?”高進達臉色難看,再度詢問道:“第三重關隘呢?”
“第三重關隘也差不多在十天左右。”都尉的話音落下,高進達眉頭微皺。
好在都尉繼續道:“不過渭水難渡,渭水的兩道關隘,足夠堅守月余。”
“眼下唯一的問題便是官軍是否會在拿下幾重關隘后,分兵去攻打鄣縣。”
“鄣縣雖然也有關隘掩護,但僅有兩千州兵防守,若是被官軍強攻,恐怕守不了多久。”
面對都尉的擔心,高進達轉而安撫道:“無礙。”
“這幾日北邊連連告捷,不出半個月,朔方便會被節帥所拿下,屆時王式唯有撤兵這一條路。”
“是!”都尉作揖應下,見高進達沒有什么要問的,他便作揖道:“末將告退。”
“去吧。”高進達示意都尉退下,隨后低頭繼續處理起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