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帶進來了沒?”
“帶、帶進來了……”
黃揆咽了咽口水,而黃巢聞言頷首道:“帶進來就好辦了。”
“畜舍那十幾只羊,我也養了有一年之久了,如今是該宰殺的時候了。”
“你派人去宰殺,將府內中的錢財都取出來,一個時辰后,我們在正堂用膳。”
“好……”黃揆點頭,隨后腳步虛浮的往外走去。
一個時辰的時間并不長,隨著夜幕降臨,黃家院子內的正堂內外卻已經坐下了近百人,將堂外的院子都坐滿了。
每個人面前放著一塊羊排或羊肉,以及滿滿一罐羊湯。
他們身著粗布麻衣,可衣裳下卻鼓鼓囊囊,每人都配著弓箭,身旁放著長槍。
隨著時間到來,黃巢身披赤黃色的大衣,內里穿著一套火繩系套的胸甲。
他的穿著,不管是赤黃色的大衣,還是內里的甲胄,都是足夠論罪流放或處死的大罪。
可他就是這樣招搖過市,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上。
他端起酒碗,向眾人示意。
堂內外的眾人紛紛舉起酒碗,隨著黃巢一飲而盡。
待眾人飲盡,黃巢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自不惑以來,常施恩于境內百姓,然可信之人,唯有爾等。”
“如今朝廷無道,竟出兵伐隴右,以恩帥為叛臣,于天下也不放過某等卑賤之人。”
“縣衙已經派出兵馬,最遲半個時辰就會來到此處,將某擒去。”
“爾等因某受難,實乃無妄之災,眼下若愿離去,皆可取此處錢財離去。”
黃巢開口,黃揆、黃鄴、黃存、林言四人拖著木盤走了出來,盤上放置著黃家僅存的百余貫錢。
只是面對錢帛,沒有一人動搖,紛紛舉碗,一飲而盡,隨后扯開衣裳。
鼓囊衣裳下,藏著的是一件件胸甲。
甲胄都穿上了,哪還有走的道理?
“既然如此,請諸君隨某往城門去!”
黃巢沒有過多解釋,而是提刀便向外走去。
黃揆、黃鄴等人紛紛放下托舉錢帛的盤子,跟隨黃巢向外走去,緊接著便是這近百身穿胸甲的甲士。
黃府距離南城門很近,不過三百余步的距離。
由于已經入夜,全城宵禁之下,除了巡街的州兵與更夫,便再無他人。
這種時候,上百人從黃府內走出,招搖著走向南城門。
冤句縣守備松懈,直到黃巢他們靠近城門,城門的守軍才反應了過來。
“什么人?!!”
“結陣、動手!”
黃巢厲聲開口,近百名甲士當即持槍結陣,向城門殺去。
“嗶嗶——”
“敵襲!!”
不過數十名疏于訓練的州兵,連六花陣中最簡單的直陣都無法擺出,只能被黃巢帶兵結陣沖殺。
“鐺鐺鐺……”
敵襲的鐘聲卻已經敲響,而黃巢卻并不慌亂,他帶人將城門奪下,隨后打開城門。
當城門緩緩打開,他目之所及處,盡是河南道的流民。
“是黃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