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后,張武揮動令旗,一百名步卒出鎮,開始推動十輛盾車發起進攻。
“嗶嗶——”
眼見令旗傳出旗語,陳靖崇與耿明不再猶豫,當即吹響木哨。
霎時間,一百兵卒推動盾車開始靠近關墻,而王鐸見狀也不緊不慢吩咐起來:
“絞車弩準備,靠近了再打。”
“是!”王符彥作揖應下,隨后便勸道:“使君,您不若先退下城墻?”
“將士們都在此處,老夫與將士們共進退!”王鐸毫不退讓。
聞言、王符彥也沒有繼續要求,而是吩咐兵卒開始準備絞車弩。
十臺絞車弩準備好,山南西軍的兵卒們取出一條兩端帶鉤的粗大繩索,一端鉤住弩弦,另一端勾住絞車的軸,然后便見十余名兵卒合力絞動絞車。
弩弦隨著絞動而緩緩張開,直到扣在機牙上,已經十余個呼吸過去了。
此時一名兵卒取出一人高的“鑿子箭”,將其裝在了絞車弩上,并與另外兩人開始瞄準目標,旁邊放著一柄大錘。
隨著時間推移,隴右軍的盾車已經沖入了一百步以內的范圍,正好在絞車弩的最佳射程范圍內。
見狀,守在絞車弩旁邊的兵卒紛紛舉起大錘,以全身力氣錘擊板機……
“嘭——”
霎時間,一人高的鑿子箭便呼嘯著射向這些盾車。
鑿子箭之所以被稱呼為鑿子箭,不止是因為箭矢粗大,而是因為箭鏃是扁鑿形的,能在一百三十步內射穿沖車、呂公車和井欗等一眾攻城器械。
盡管比之隴右的三弓床弩不如,但也算得上這個時代的“高科技”了。
但聽見鑿子箭飛出的呼嘯聲,頃刻間便見它們射穿了三臺沉重的盾車。
幾名被射穿身體隴右兵卒嗚咽著吞吐血液,后方迅速沖上來幾名兵卒替補他們的位置。
在經過他們時,他們紛紛撇過頭去,不忍看同袍如此。
與此同時,軍醫立馬帶著民夫將他們帶回來。
可觀他們的模樣,顯然已經活不成了,連交代遺言的力氣都沒有便暗淡了眼神。
斛斯光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不由攥緊拳頭。
但他也清楚,前方城墻太矮,盾車太近,己方若是用三弓床弩或投石機反擊,反倒是很容易誤傷同袍。
強壓下心中怒火,斛斯光攥緊手中馬槊,胸膛不斷起伏,好似即將迸發的火山。
“嘭——”
絞車弩再度發作,而盾車已經來到了七十步的距離。
這次有四輛盾車被射中,鑿子箭卡在了盾車上,但不是被盾車擋住,而是被盾車內的甲兵擋住了。
果然,又有十二名兵卒被留在了原地,后方兵卒立馬補上。
接下來,官軍分別在五十步、三十步的距離不斷射出鑿子箭,每次射出,都能帶來十余名兵卒的死傷。
“碰!”
最終,盾車還是撞在了關墻上,王鐸也連忙下令道:“全軍撤出關墻,叛軍要施展方術了!”
在王鐸的提醒下,他們這才想起叛軍會使用方術。
當初他們在青陽峽,便是被陳靖崇和耿明用火藥包重創,被殺傷數千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