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式操訓他們不過一年,他們也只懂得六花陣的直陣和銳陣。
這兩種大陣主要用于中大型戰事沖突,在地勢復雜的山林里,他們根本無法熟練布陣。
即便匆匆布了個看似曲陣的陣型,卻也很快會被隴右軍攻破。
一時間,山林內的山南西軍旌旗不斷倒下,隴右的旌旗幾乎要插滿山嶺。
眼見伏兵的旌旗立起,眼見伏兵旌旗倒下……
積草嶺下,山南西軍的兵卒眼底盡是絕望。
明明是他們在伏擊,為何結果卻更像他們被伏擊?
“額啊啊啊!!”
不少兵卒眼見面前隴右軍主力的戰鋒隊不斷推進,當即發了瘋般大吼,不等身旁同袍反應過來,掉轉頭便逃向了后方。
“直娘賊!”
“哪里走!!”
身側的同袍沒了掩護,只來得及叫罵一聲,便見面前叢槍戳來,叢槍扎去。
山南西軍的中軍已然崩潰,前排調頭逃跑的兵卒沖散了后方的陣腳,最終引發了中軍所有人的崩潰。
數千潰兵轉身便逃跑,隴右的將士們即便疲憊,卻反應不慢,連忙結陣追了上去,窮追猛打。
“混賬!全都停下!”
“后退者死!!”
督戰的百余名陌刀手紛紛舉起了陌刀威脅,但他們只能砍翻帶頭逃跑的那群潰兵,余下的潰兵很快將他們裹挾其中,向后軍沖擊去。
王符彥見狀大駭,連忙看向身旁的王鐸:“使君,中軍潰敗,快下令撤軍吧!”
“老夫、老夫……”王鐸眼睜睜看著局勢變化崩潰,此刻仿佛丟了東西般,神情恍惚,半天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撤!!’王符彥見狀立馬奪走令旗,揮舞幾下后,立馬抓住王鐸的馬韁,帶他往興州撤去。
“鐺鐺鐺……”
鳴金之聲不斷響起,山南西軍的后軍在中軍潰兵沖擊本陣前,調轉方向,開始朝著泥功山撤去。
“弟兄們,建功立業就在當下,殺賊!!”
斛斯光雖然在指揮三軍上的眼光不行,但他確實是個先鋒好手。
就連張武都還沒來得及指揮,他便嗅到了機會,當即率領身旁的隴右將士發起了追擊。
他一馬當先朝著山南西軍殺去,張武也連忙揮舞令旗,違反軍事常識的發起了窮追猛打。
此時此刻,哪怕所有人都已經疲憊的閉上眼睛就能睡著,但功勞在前,所有人都激發了潛能,玩了命的追殺山南西軍的潰軍。
“直娘賊的,這群叛軍到底還是不是人!!”
馬背上的王符彥回頭一看,不由得頭皮發麻。
他還未曾見過,步卒著甲追殺出二十多里外的場景,且這群人跑動的速度比潰逃的山南西軍還要快。
一時間,無數山南西軍的兵卒拔出橫刀,割斷披膊、裙甲等束縛自己逃命的東西,就連頭盔也丟下,只留下可以保護軀干的胸甲。
余下的兵器,除了一把橫刀外,其余的軍械全部丟棄。
潰軍所丟棄的甲胄軍械延綿數里,張武一邊命令無力追逐的兵卒休息后收取軍械,一邊帶兵玩了命的追擊。
“我投降!我投降!”
無數脫力的潰兵跪下投降,追擊的斛斯光見狀厲聲呵斥:“棄兵跪到官道兩側者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