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領命!”陳靖崇雖然心里一緊,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劉繼隆頷首回應,接著看向張武和耿明:“先扎營,其它事情等稍后再說。”
“是!”二人先后應下,隨后開始指揮后軍的馬步兵下馬與民夫伐樹扎營。
一個時辰后,太陽漸漸西斜,民夫也沿著官道砍伐兩側樹木,搭建起了三里長的營盤。
劉繼隆走入牙帳中坐下,張武及陳靖崇、耿明先后走入其中。
沙盤已經布置好,劉繼隆卻并沒有查看,只因隴南地勢都在他腦中,所以他不假思索道:
“明日分兵走入武州,經武州與文州后入龍州,五百余里路程,最少要走十天才能抵達。”
“十天后,你最少要拿下興州和鳳州,圍攻興元府才行。”
“若是沒能拿下,那隴州的兵馬就能走散關進攻鳳州,你便沒有時間去圍攻興元府,奪取洋州了。”
劉繼隆提醒著陳靖崇,陳靖崇見狀作揖:“末將知道,但請節帥放心!”
“節帥……”張武站了出來,主動作揖道:“今日我軍犧牲六百五十七人,負傷難以隨軍者九百二十六人,殺沒官軍四千四百五十二人,俘官軍四千六百九十人,甲胄輜重還未清點好。”
“如此分兵后,便只剩一萬四千兵馬了。”
“據東川、西川兩處都督府所傳軍碟,兩都督府中老卒不足一萬五千,西川都督府境內番兵亦不足一萬二千。”
張武將多康吐蕃的番兵數量都給說了出來,顯然是在提醒劉繼隆,他們手中可用之兵有些過少了。
不過對此,劉繼隆卻胸有成竹:“加起來快四萬兵馬,即便留守些兵馬,也能有三萬多兵馬可供驅使,足夠了。”
他起身,手中拿著一冊剛剛從王鐸牙帳內俘獲的古籍,目光如炬,緩緩掃視三人。
張武心中依舊擔心,故此忍不住道:“話雖如此,但多康吐蕃的尚摩鄢心思不少,若是與官軍交鋒時,番軍趁機搖擺,那我軍便只有不足三萬兵馬了。”
“東川和西川,最少有八萬兵馬,且南邊還有虎視眈眈的十萬南蠻,末將擔心……”
“沒有什么可擔心的!”劉繼隆斬釘截鐵的打斷他,微抬下巴,俯視幾人道:“不就是八萬兵馬?”
“我們剛在北方斬俘近十萬官軍,難不成還會畏懼這區區八萬兵馬?”
眼見自家節帥這么說,張武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而此時帳外也響起了馬蹄聲。
“節帥,末將斛斯光求見!”
“進來!”
劉繼隆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斛斯光也掀開帳簾走入其中,恭敬作揖道:
“末將追殺王鐸至泥功山,那王鐸在泥功山修筑夯土關隘,阻攔了我師兵馬。”
“不過我師奮勇,沿途殺俘官軍七百四十七人,事后僅有兩名弟兄因為墜馬而負傷,不過傷情并不嚴重,休養三五日便好了。”
“嗯。”劉繼隆頷首回應,隨后示意陳靖崇將自己的布置告訴了斛斯光。
待到事情說完,民夫們也做好了飯菜。
粟米煮成的米飯,加上攻破龍門關時繳獲的數百頭豬、羊所做肉食,眾人很快吃完了飯菜,隨后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陳靖崇點齊兩千馬步兵和五千步卒,以五千官軍俘虜為民夫,向泥功山開拔而去。
劉繼隆點齊兩千民夫將傷兵與繳獲輜重送往成州,而他自己則是帶著補員過后的三千精騎,以及不足三千的馬步兵和八千多步卒南下武州。
與此同時,折損兵馬過萬的王鐸在王符彥護送下撤回到了鳳州同谷縣,當即將此事奏表長安,請朝廷派兵馳援鳳州。
消息傳至長安時,已經是三日以后的事情了,而此時的長安也成了各鎮最為關注的地方。
“你說什么?!”
咸寧宮內,坐在龍椅上的李漼忍不住起身,眼底蘊藏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