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畋這時才反應過來,而王式雖然也同樣著急,卻仍舊安靜等待結果。
靈臺縣內的漢軍與唐軍進入了巷戰,唐軍依托坊市自保,而漢軍則是選擇逐一圍攻。
靈臺縣內十六個坊,宛若堡壘般,被漢軍一個接一個的拔除。
神策軍戰力一般,可是依靠坊墻,卻還是能堅守一段時間,而其中的邠寧軍素質比神策軍略強,楊復恭率領其堅守縣衙。
縣衙的墻壁被王式、鄭畋加固過,壘砌石塊而成,高二丈,是一個真正的城中之城。
“漢王,他們是準備在城內與我軍拼殺!”
“漢王,不若直接用火藥,將所有坊墻盡數炸塌!”
站在劉繼隆身后的都尉們先后開口,顯然都看出了鄭畋試圖用復雜的坊市街巷來弱化漢軍兵團作戰的能力,繼而形成總體和局部以多打少的局面。
只是鄭畋似乎低估了漢軍“團旅隊伙”的中基層組織能力,也太高估神策軍和邠寧軍的實力。
眼下的局面,神策軍和邠寧軍雖然給漢軍攻城拔地造成了不小的阻礙,但漢軍依舊如推土機般,一坊接一坊的“推平”而去。
局勢并未因為鄭畋預料到而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劉繼隆眼見一坊又一坊得插上漢軍旌旗,嘴角揚起:“正面打不過,哪怕有再多奇技也無法取勝。”
城內的喊殺不斷,百姓只能躲在家中角落,瑟瑟發抖的等待戰事結束。
“叛軍入城了!”
“軍耶,叛軍入城了,我們要回去!”
“全部住口!”
臺原上的靈臺民夫們開始鬧了起來,他們眼見漢軍打入城內,說什么也不愿意繼續待下去。
鄭畋見狀,立馬回頭看向王式,而王式只能長嘆一聲:“大軍開拔,能否守住靈臺,就看我軍能不能利用靈臺坊市街巷來重創叛軍了……”
聞言,鄭畋不再猶豫,當即開始下令大軍開拔,走下靈臺原。
只是在他走下靈臺原時,靈臺縣內不少神策軍已經投降,唯有撤入縣衙的邠寧軍和撤入東西市的神策軍還在負隅頑抗。
縣衙和東西市的物資充足,坊墻也更為高大厚實。
劉繼隆得知情況,當即讓人開始掘墻,埋設火藥。
不過楊復恭也有辦法,他令人將石脂倒出,以火把點燃,這樣漢軍就無法掘土進攻,繼而拖足時間。
“漢王,西城城門打開,官軍有援兵駐守西城馬道,正在與我軍爭搶街坊!”
王重榮策馬而來,略微氣喘,臉上沾染不少鮮血。
劉繼隆聞言并不緊張,而是看向王重榮道:“放他們進來,既然他們想要在街巷消耗我軍,那便利用此役,徹底擊破官軍!”
“是!!”王重榮聞言激動,連忙調轉馬頭,前往西城下令。
在王重榮走后,城外又有塘騎急忙來到此處被攻破坊墻的坊內,尋到了坐在酒肆門前的劉繼隆。
“節帥,官軍從靈臺原撤走。”
“好。”劉繼隆頷首回應,接著開始等待戰果。
西城的喊殺聲大了起來,哪怕在一里外的東城都能聽到。
劉繼隆四周拱衛著數百名兵卒,負傷的兵卒也被送到此處,供百余名軍醫救治。
漢軍的外科手段,比起明清兩代也不遑多讓。
只要不流血過多,又或者需要開膛破肚,其它的外傷都能救治過來。
盡管漢軍的軍醫已經在劉繼隆指點下,弄清楚了血型和輸血的問題,但輸血在這個時代依舊不可行。
空氣栓塞、血液凝固和測試血型這些問題解決不了,強行輸血的情況下,輕則感染或敗血癥,重則堵塞而斃命。
劉繼隆除了能提供一套成體系的測試和研究方法方向外,其它的也提升不了太多。
擺在他眼前而去世的傷兵并不少,他的心情也不免有些不忍。
只是不忍歸不忍,為了天下太平,該有的犧牲是必要的。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