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為了扶持高駢,去年的賦稅提高到了七十幾萬石,二十幾萬貫錢和七萬多匹絹帛。
高駢給三川軍開出的軍餉是每年二十貫,軍餉加上日常吃食開銷,需要二百三十萬貫才能維持三軍消耗。
三川的各項折色,價值不過七十多萬貫,所以高駢不斷向朝廷索要錢糧。
李漼雖然也提供了幾十萬貫錢糧,但仍舊解決不了三川軍面臨的問題,所以高駢才會主動出擊,從江北掠奪了數十萬貫民財南下。
饒是如此,錢糧問題仍有缺口,而他為了補足這個缺口,便需要狠狠得逼一逼這些世家豪強。
放任百姓散播江北流言,便是高駢所施展的手段,而這手段的成果也很有效。
自正月以來,各州縣世家豪強的投獻不少,三個月時間便投獻得出三十萬貫,極大解決高駢所面臨的問題。
不過這個辦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高駢心里也清楚,劉繼隆不太可能那么快將關中和關內消化好,而在關中和關內消化好前,劉繼隆肯定是不會輕易動兵進攻河東、河淮等處。
既然如此,那比關中提前大半年被其收入囊中,眼下已經漸漸步入正軌的三川,便成了劉繼隆唯一能不用顧忌后勤的地方。
想到這里,高駢只覺得壓力倍增。
他麾下雖然有九萬三川軍,但三軍披甲率不過六成,叛軍在江北練兵不少于九萬,卻得益于劉繼隆幾次在北方戰勝官軍,叛軍內部肯定是不缺甲胄,或者甲胄缺口沒有那么大。
這樣的局面下,自己不能再孤注一擲,像上次那樣,將命運交給劉繼隆安排。
他必須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然后再集中精力對付劉繼隆。
“梁纘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走下馬道,高駢看向張璘詢問,張璘則是作揖道:“都準備好了。”
“東川、黔中等處一萬兵馬都集結到了黔州,隨時可以持圣旨南下。”
“只是高王,嶺西地廣人稀,實力不強,拿下此地,對我們有什么用?”
張璘不解,高駢則是翻身上馬,并在他上馬的同時解釋道:
“拿下嶺西,是為了保住安南,更是為了方便日后節制桂管和容管兩處地方,隨時拿下嶺東。”
“嶺南道雖然地廣人稀,但若是能掌握嶺南道,再控制湖南、荊南和鄂岳等處,至少也能護住整個江南。”
高駢很清楚,劉繼隆現在在蟄伏,為的是一舉東進,至少拿下江南或中原。
自己雖然擁兵眾多,但錢糧不足,而今黃巢在湖南作亂,目的不是江南就是山南東道。
要是黃巢真的攻入山南東道,那三川錢糧就會被切斷。
沒有了朝廷的錢糧,自己必然難以長久。
若是黃巢切斷了西南,自己則是可以趁機從側翼進攻黃巢,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
屆時北方若是有變,自己則可以順勢接應朝廷南下,隔江而治。
不過想要隔江而治,自己還得早做準備才行……
“長江之上多盜寇,你派人告訴王郎,若是能招撫長江盜寇,盡力招撫。”
“是!”
高駢雖然也在三川編練水軍,但數量不過兩千余人,而長江之上的盜寇,麾下少則數百,多則數千。
若是能招撫長江之上的盜寇,那則能對他起到很大的幫助。
這般想著,高駢也帶著張璘返回了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