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便是諸道秋收糧冊。”
羅隱作揖為劉繼隆示意桌案上的那幾本文冊,劉繼隆見狀坐到主位,將這些文冊先后打開。
文冊打開后,他的眉頭不由微皺,可見局勢并不太好。
“隴右收獲田賦三百七十余萬石,關內道收獲一百八十五萬石,京畿收獲二百七十六萬石。”
“劍南收獲四百四十二萬石,山南西道收獲一百二十七萬石。”
劉繼隆坦然說出諸道收獲田賦數量,諸如劍南道和山南西道等處都比去年秋收結果要高,而隴右依舊保持。
關內道和京畿的收獲情況不如預估,但劉繼隆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且不提北方大旱必然帶來糧食減產,單說蝗災導致京畿三成土地幾乎絕收,這結果便肯定不如預估的那般好。
“諸道一千四百萬石田賦,總體比預估略微高上不少。”
劉繼隆擠出笑容,這讓張武等人松了口氣。
以漢軍治下現有的糧價來說,這差不多是七百萬貫稅收了。
若是加上商稅和鹽鐵茶酒等衙門專營的收入,今年的稅收應該不會比去年預估的低到哪去。
“此役陣沒將士,截止目前有多少了?”
劉繼隆詢問張武,張武聞言作揖道:“八千四百七十六人,大部分是陣沒于義賓和僰道兩處,其余戰場也陣沒不少,但斬獲的敵軍甲胄不少于二萬四千。”
接近一比三的戰損比,若是刨除被伏擊的義賓之戰,其它戰場的戰損比,基本都在一比三朝上,這還是在三軍沒有徹底完成掃盲的局面下。
對于這種戰損比,劉繼隆自然十分滿意,不過從高駢在此役中使用火器來看,唐軍也并非沒有進步。
盡管高駢手中的火器威力不如漢軍,但若是用來對付黃巢、黔中土蠻和南蠻軍隊的話,也能取得奇效。
不過類似萬人敵、火藥包這種手段,劉繼隆已經漸漸看不上了。
自從奪下了長安,他便奪得了他最想要的存在……長安御用的鐘匠。
鑄鐘和鑄炮的原理差不多,理論上來說,鑄鐘和鑄炮沒有任何區別。
正因如此,劉繼隆當初才能在隴右搞出鐵炮。
不過隴右的鐘匠,最多也就制作出兩尺大小的鐵鐘,所以漢軍鐵炮技藝只能用來制作守城的笨重小鐵炮。
后來奪取三川,三川的鐘匠技藝勉強能制作四尺銅鐘,劉繼隆沒有這么多時間留給三川的鐘匠,所以干脆攻打關中,俘虜了長安城內的御用和民間鐘匠。
長安城內擁有大唐最高鑄鐘技藝,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高八尺、口徑五尺余,重六千斤的景云大鐘了。
這座天下第一大鐘,代表了唐代鑄鐘最高技藝,可對于劉繼隆來說,還是太過笨重了。
如今這些工匠都被遷徙去了隴右,在隴右研究鑄炮技藝。
眼下雖然還沒有眉目,但只要取得成功,那漢軍就不用再玩火藥包炸城墻的手段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看向高述:“派人去臨州詢問陳濟通,銅炮若出,全體工匠,賞錢百貫!”
“是!”高述作為土生土長的隴右子弟,自然知道陳濟通是誰。
不過除了他,在場知道陳濟通的,也只有張武和劉繼隆了,甚至就連王建都不知道帶兵管理火藥廠的陳濟通。
只是王建并不愚笨,他只是聽到銅炮二字,便聯想到了軍中的鐵炮,繼而想到了陳濟通的大致身份。
他對陳濟通十分好奇,畢竟賞錢百貫,這可是普通兵卒六年多的軍餉,而且聽自家殿下所說來看,這賞錢恐怕是一人一百貫,這便讓他更為好奇了。
“好了,待高淮撤軍回來,你與高淮先返回長安。”
劉繼隆對王建交代起來,王建聞言作揖應下,隨后見劉繼隆又與眾人交代了幾句,最后才遣散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