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黃巢不假思索的應下,略微思索后才將目光投向黃存,但略微思索便放棄了派遣黃存,繼而說道:
“傳旨,令朱溫率其麾下兵馬前往淮南,歸三郎節制,務必攻破和、濠二州!”
“臣領旨。”尚讓緩了口氣,黃巢則是無心繼續與他朝議,拂袖道:“盡皆退下吧。”
“臣等告退。”
眾人紛紛拱手作揖,繼而離開了貞觀殿。
在他們離開后不久,十余匹快馬往洛陽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翌日午后,剛剛攻下盧氏縣的朱溫便接到了旨意,只能聽從旨意,率領麾下四千多湖南軍前往淮南而去。
在黃巢不斷調兵遣將的同時,身處長安的劉繼隆卻將重心從對外轉為對內。
隨著北方漸漸走入夏季,久不降雨的關西大地,各條河流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下降水位。
渭水河畔,劉繼隆望著因為水位下降而暴露出的那一層層侵蝕河岸時,眉頭也緊鎖得厲害。
“我們的水車,還能應對這樣的局面嗎?”
劉繼隆沉聲詢問,跟在他身后的高進達不假思索道:“以如今的速度,撐到夏收后不成問題。”
“不過夏收之后的農耕,就得靠百姓自己肩挑手扛了,除非期間下雨,不然難以改變……”
劉繼隆聞言往左右看去,但見不遠處處理起來的翻轉水車正在不斷從渭水之中取水灌入水渠。
橫七豎八的水渠,覆蓋渭水南岸數千畝耕地,這些耕地上的百姓,可以從容的從水渠中取水灌溉土地。
眼下來看,水還是夠用的,但如果老天爺繼續不降雨,那三四個月后,水轉翻車也沒有辦法從渭水取水了,屆時只能用肩挑手扛的方式,將渭水澆灌進入水渠。
想到這里,劉繼隆只覺得十分棘手,畢竟關中水文豐富都如此,更別提北邊的關內道了。
“關內道情況如何,有多少百姓受災,地方衙門可曾上奏?”
面對他的詢問,高進達身后的羅隱站出來作揖:“鹽州、麟州、慶州等十三個州衙奏表,十四縣河流斷絕,受災三十九萬口。”
“除此之外,平夏部的黨項頭人李思恭奏表,請殿下開放靈州等處馬市,供他們賣馬買糧。”
羅隱的話讓劉繼隆不得不慎重對待,畢竟關內道大旱,影響到的不止是關內道的百姓,還有被大唐安置在河南地的黨項人。
這些黨項人名義上是劉繼隆的子民,但若是遭受災情,他們絕對會化身叛軍,劫掠四周。
若非劉繼隆早就用兵馬教會了李思恭“道理”,按照以往關內道受災結果來說,平夏部的黨項人早就開始解決關內道了。
如今他們想要賣馬買糧,這說明他們還能撐得下去。
“從關中、隴右轉運糧食去這些受災州縣,存入常平倉中,一旦糧價上漲,立馬開倉平抑糧價。”
“除此之外,以工代賑也不能停下,必須給百姓一條活路才行。”
“至于李思恭的奏表,此事可以同意,另外派人前往平夏部傳去消息。”
“朝廷可以調撥糧食給他們,將他們遷徙至商州、均州等處,只要愿意遷徙的,每口先發七斗糧,抵達后再發五石糧食,將他們安置當地,均分田地。”
河南地二十幾萬黨項人,盡數逼反是不可取的,將其分批遷徙他處,以漢人不斷同化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也就是如今大唐人口還算多,而四周國家人口都比較少。
若是發展到五代十國時期,劉繼隆就不敢輕易嘗試這種辦法了。
總而言之,河南地的十幾萬黨項人必須遷徙離去,不然等他們濫牧導致沙地面積擴大,再想治理當地就困難了。
劉繼隆可不想每年在長安吃河南地的沙子,早處理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