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楚州和泗州有曾元裕坐鎮,那廝勇不可當,就憑你我兩部不足萬人兵馬,根本拿不下曾元裕。”
朱存得知軍碟內容,頓時氣得起身,而朱溫也是眉頭緊鎖,知道這差事不好辦。
他正想說什么,卻見那青年氣定神閑,不免皺眉道:“子明先生,莫不是有了妙計?”
“妙計?未曾有之……”
青年輕笑,這令朱存不喜,不免道:“沒有妙計,汝在此嘲笑某兄弟二人否?”
“此為死路,何來妙計?”青年反駁朱存,朱存還想發作,卻見朱溫伸手將他攔住。
不等朱存開口,便見朱溫躬身作揖:“先生教某。”
青年是他帶兵南下時,在陳州遭遇,并主動投奔他的耕讀子弟,姓名謝瞳。
他自稱自己是陳留謝氏旁系,但朱溫根本不信,只是心道缺個讀書人為自己料理糧草,故此才招募了他。
只是自招募他后,他幾次三番都在給朱溫灌輸“黃巢不長久”的思想,同時勸諫他投靠唐廷。
朱溫雖然也知道黃巢他們不可能對自己委以重任,但讓他投奔日薄西山的唐廷,他心里也十分抵觸。
自那之后,謝瞳便不再諫言,直到今日他回營聽到自己出生異象的說法,他這才知道謝瞳這段時間做了什么。
正因如此,朱溫自然對他更為尊敬,如今更是躬身請教。
眼見朱溫如此,謝瞳也收起笑臉,凝重說道:“依我所見,齊軍錢糧不足,齊主剛愎自用,今不舍洛陽,必舍天下。”
“您若是還不為自己尋找前程,日后必然會與其一同滅亡!”
謝瞳還是老生常談的那套,無非就是不看好黃巢。
不過這次朱溫不敢像之前一樣搪塞,只能擺明態度道:“先生說的,某亦清楚,只是唐廷亦是日薄西山,某入了唐廷,恐會遭黃巢報復。”
“報復自然有!”謝瞳不假思索的承認了這點,隨后繼續解釋道:“然明公若是投靠唐廷,雖說唐廷日薄西山,但黃巢依舊有實力與唐廷對峙。”
“屆時唐廷無法滅亡黃巢,必然倚重明公及諸鎮牙將。”
“若是明公能抓住這場機遇,則龍入大海,金光鱗開!”
謝瞳的話,使得朱溫不免意動,但他也知道如今強勢的不止黃巢,還有西邊的劉繼隆。
“先生以為,西邊劉繼隆如何?”
朱溫謙虛詢問,謝瞳聞言卻沉吟了幾個呼吸,直到朱溫緩緩直起身子,他才與朱溫道:
“劉牧之此人,用兵臨機決斷,洞燭敵情,故此常勝,然亦有不逮處。”
“即便如此,其人依舊是不出世的豪杰,若明公兵馬臨近關西,某必然會勸說明公投奔其人。”
謝瞳對劉繼隆倒是評價很高,這讓朱溫不免有些爭強:“某聽聞劉繼隆牧奴出身,難不成某還不如他?”
朱溫熟悉黃巢,他自認為自己就是出生太晚,若是早出生幾年,他早就揭竿而起,成就了如今黃巢的舉動。
便是劉繼隆,他雖然承認其人強橫,卻也覺得自己不輸于他。
如今謝瞳這么說,倒是讓朱溫有些不服輸,升起了攀比心。
對此,謝瞳也不好駁了他面子,只能委婉道:“劉牧之未及冠便從軍立功,年長明公一十九年,若明公與其一同出世,必然難論高低,然如今劉繼隆大勢已成,明公恐難為之……”
朱溫聞言,心里略微好受了些,接著說道:“大勢已成又如何?某勝在年輕,日后定能勝他!”
謝瞳見他如此自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將話題聊回來:“明公是否愿意投靠唐廷?”
“這……”朱溫聞言猶豫了,朱存聞言卻勸道:“那黃巢只重要自己親眷,某等毫無出頭日,不如降了朝廷,說不定能討個方鎮節度使!”
見自家二哥都這么說,朱溫不免看向謝瞳:“此事,且容某仔細斟酌。”
謝瞳聞言,面上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心底卻不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