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南蠻的兵馬也再度攻到了關外。
張武起身走出城樓,眼見群蠻靠近墻根,當即從身旁將領手中接過五色令旗,取黃旗揮下。
“放!”
旗兵跟隨張武舉動揮舞黃旗,各處督戰的炮兵隊正下令吹哨。
伴隨他們下令,嗤嗤火繩燃燒聲音不斷作響,而此時群蠻也沿著呂公車和云梯攀爬了上來。
與漢軍交戰數月,他們早已知曉漢軍軍中有如天雷之物守城,盡皆將其稱呼為巫術。
哪怕已經習慣,可當嗤嗤聲響起,這些靠近城關的群蠻還是不可避免的慌張了起來。
“漢人的巫術!”
“快撤!!”
“嘭嘭嘭——”
瞬息間,漢軍利用蜀中鐘匠技巧鑄造的四尺鐵炮開始發威。
上百枚鐵丸若彈子般激射,霎時間城下群蠻死傷成片,數百人驟然斃命,唯有百余人負傷逃離。
“這鐵炮威力比此前的大了許多。”
張武身后,此時已然擢升為西川左兵馬使的劉英諺走了出來,看向那四尺長,炮口七寸寬的鐵炮。
對此,張武則是搖搖頭道:“炮口還是太大,打不遠。”
“炮口大和打不遠有什么關系?”劉英諺不解,畢竟他跟隨劉繼隆太早,只接受過基礎的掃盲教育。
相比較順利讀完小學,并且潛心學習了火炮知識的張武,他的知識儲備確實有些低。
對此,張武也解釋說道:“殿下撰寫的《火器挈要》中說過,火炮長度與口子之比為倍徑,倍徑越大則射程越大。”
“我軍的四尺鐵炮,若是充入鐵丸,射程僅七十步,若充入鐵炮彈則射程二百步。”
張武說罷,劉英諺下意識就道:“如果如此,為何不把口子做小,火炮做長?”
“汝以為如此容易?”張武苦笑,不免說道:
“巴蜀技藝最高超的鐘匠,也不過只能鑄鐘四五尺高,口子更是與長度一比三,重四百余斤。”
“我軍俘獲巴蜀鐘匠后,耗費一年有余時間,才鑄造出這四尺長,倍徑不足六倍的鐵炮,可卻依舊沉重二百余斤。”
“聽聞長安那邊俘獲了不少御用鐘匠,能鑄造八尺高的大鐘,不過沉重萬斤有余。”
“那些鐘匠被帶往了臨州,不知道何時能鑄造出能供使用的八尺火炮。”
“若是能鑄造出八尺火炮,亦或者將倍徑拉大,重量降低,那日后便可用火炮進攻城墻,無須用盾車與火藥包去攻打城墻了。”
火器兵攻城的死亡率并不低,故此張武了解到火炮的優點后,便知道火炮若是成型,普通夯土城墻便成了無物,唯有夯土包磚的城墻能抵擋。
不過以唐代的技藝和冶金技術來鑄炮,其中還有不小的差距需要摸索,沒有幾年、十幾年的苦功,并不容易成功。
眼下漢軍之中的火炮,由于射程太短,根本不適用攻城,只能用于守城。
只是用于守城,這效果也是十分明顯的。
這般想著,隨著群蠻如潮水退去,清溪關城門緩緩打開,而這也讓南蠻陣中的段宗榜看到了機會。
“漢軍開城門了,如今他們巫術已然停歇,最少需要半柱香才能使用巫術,給我殺,奪下城門!!”
段宗榜開口下令,旁邊旗兵立馬揮舞令旗,號角不斷作響。
“嗚嗚嗚——”
“殺——”
數萬群蠻朝著清溪關發起進攻,宛若黑色的浪潮。
只是相比較他們,漢軍精騎速度更快。
辛讜手持馬槊,一馬當先的沖向群蠻,身后五百精騎宛若洪流,滾滾而來。
巢車上,段宗榜眼見漢軍出動精騎,臉色微變,側目看向身旁副將:“調我軍精騎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