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領令……”
高進達翻看糧冊過后,連忙作揖應下此事,而劉繼隆也再三叮囑,這才放心坐到了官道旁的涼棚下。
張延暉分到了五分地,加上他干活很快,所以速度并不慢。
劉繼隆才坐下,他便前往河邊洗漱了一番,接著走到了涼棚下。
“殿下,這是張都督送來的奏表和文冊,多半是嶲州和會川的圖籍!”
張延暉眼神不錯,在眾多奏表中找到了張武的那份,看標簽,明顯是剛剛才送到的。
劉繼隆接過將其打開,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張武的奏表。
其中內容不多,主要是講解了收復嶲州失地,拿下會川城后,祐世隆組織五萬兵馬試圖奪回會川城,但再次被張武擊退。
嶲州與會川城的人口土地圖籍已經登籍造冊,丈量厘清了,故此送抵長安,供劉繼隆過目。
看完奏表,劉繼隆將圖籍打開,很快便得知了嶲州和會川城的情況。
“嶲州此前好歹也是人口大州,加之此地擁有平原,本該富庶才對。”
“只可惜人口盡皆被南蠻擄掠到了陽苴咩城(大理)和拓東城(昆明),如今竟然只剩三萬余口諸蠻。”
劉繼隆唏噓說著,畢竟嶲州擁有安寧河平原,開元年間更是擁有近二十萬人口。
時過境遷,如今百年過去,人口只剩三萬多,根本支撐不起安寧河平原的上百萬畝耕地。
想到這里,劉繼隆對張延暉吩咐道:“興元府安置的百姓也差不多了,后續若是還有流民進入,便將他們往西川安排,同時將雅州等地的百姓往嶲州安排。”
“凡是愿意舉家遷往嶲州的百姓,每戶發田五十畝,另發耕牛兩頭。”
“是!”張延暉應下,心里不由感嘆劉繼隆的大手筆。
與此同時,劉繼隆眼見張延暉將此事操辦,當即埋頭繼續處理起了政務。
兩個時辰后,隨著官吏們終于勞作好,劉繼隆這才在他們集結入班后走出涼棚。
面對前后延綿數百步,多達三千多人的官吏群體,劉繼隆沒有說太多廢話,直接看向高進達。
“敕令,今日勞作者,盡取勞作糧食回府,另外從每人袋中取米一粒,用于祭祀天地。”
“臣領敕令……”
高進達倒是沒想到劉繼隆竟然會下達這種敕令,更沒想到他應下后,劉繼隆仍舊不放心對他道:
“作物要依照市價買走,絕不可讓百姓吃虧。”
“臣領令。”高進達連忙應下,他清楚劉繼隆對百姓有多看重,自然不敢怠慢。
二人的舉動被前排的官員們看在眼中,不多時隨著敕令下達,他們這才知道了劉繼隆的意思。
粒粒皆辛苦只是一句話,但若是身體力行的收割了作物,并親自品嘗了經過自己勞動收獲的作物,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盡管這種做法,不可能讓每個人都能感受百姓的不容易,但只要有少數人能感受到,那劉繼隆的目的就達到了。
反正都是祭天,身體力行的秋收祭天,遠比擺個三牲五畜更有誠意。
做完這一切,劉繼隆便遣散官吏,帶著他們浩浩蕩蕩的返回了長安城。
經過兩年的時間,如今的長安城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城內的屋舍被推倒重建,雖說無法做到像狄道那樣的家家居住磚瓦房,但起碼已經進步為了泥瓦房。
街道上鋪設了磚塊,比起曾經的夯土路,要更為整潔、堅固。
大災之下,為了讓災民有條活路,以工代賑便是最直接的手段。
看似浪費的磚瓦,實際上都代表了一條條產業鏈,代表了災民的家家戶戶。
按照劉繼隆定下的以工代賑標準,加上關中和關內的糧價,基本上一個壯勞力的工錢,就足夠五口之家維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