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嘭嘭嘭——”
九月中旬,在關西百姓慶賀豐收,劉繼隆忙于布局吐蕃的同時。
隨著黃巢死磕高郵,壓力驟減的康承訓開始主動分兵進攻安豐,而王鐸也并未讓康承訓失望,很快便拿下了只有五千人駐守的安豐城。
安豐被拿下后,康承訓一邊留兵三萬繼續圍攻壽春城內的葛從周,一邊派兵試圖深入廬州,收復合肥。
后方的急報紛迭而至,使得原本還決心拿下朱溫的黃巢,不得不在半個月的強攻后,回撤到了運河西岸。
好在朱溫已經遭受重創,短時間無法威脅江都,所以他在留下黃鄴和張歸厚駐守江都后,當即率兵二萬,回援廬州。
“直娘賊的,這黃二郎再不走,某便真的要山窮水盡了!”
戰后的高郵城殘破不堪,身為主帥的朱溫都身上裹滿了紗布,更別提其它人了。
他坐在衙門內,語氣不忿的看向謝瞳:“朝廷說好調兵馳援,結果某堅守高郵大半個月,連援兵的影子都看不到。”
“直娘賊,這狗腳朝廷辦事如此拖沓,也難怪能讓黃二郎打入洛陽。”
面對朱溫的這番話,謝瞳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朱溫需要發泄,所以他順著朱溫道:
“眼下我軍死傷大半,一萬兩千兵馬中,除了海陵和寶應駐扎的四千新卒得以保全,老卒只剩不到三千二百人。”
“若是黃賊繼續圍攻下去,最多半個月,這高郵城便要陷落。”
“好在天命站在明公這邊,如今我軍雖然遭受重創,但這半個多月的堅守也不是全無收獲。”
“明公以一己之力拖住黃巢數萬大軍,這份功勞,怎么說也能換個不錯的官職。”
謝瞳說罷,當即又繼續說道:“此外,我軍堅守城池期間,俘獲賊軍甲胄四千四百余套,算上我軍陣歿將士留下的甲胄,稍微修復過后,便有近八千套甲胄可供使用。”
“明公眼下可以部卒死傷過多為由,擴招兵馬,編兵二萬。”
“二萬?”朱溫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接著說道:“某麾下只有七千余兵馬,其中披甲不過八分。”
“按照先生的意思,某可以再招募一萬二千多兵馬,補足兩萬人,但這多余的甲胄只有八千套,二萬兵馬披甲亦不過七分,倒不如編兵一萬三,滿甲十分。”
見朱溫這么說,謝瞳輕聲笑道:“明公所說不假,但我軍出了這么多力,朝廷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某明日親自前往朝廷請表,屆時必定能為明公討得好處。”
“好!”聽到謝瞳愿意親自走一趟洛陽,朱溫忙不迭應下,心里也不免升起了期待。
只是這份期待沒有升起多久,朱溫便想到了如今黃巢面臨的困境,不由詢問道:
“某在這高郵,最少宰了黃二郎麾下近萬兵馬,不說使他實力大損,但起碼也折損了不少。”
“這黃二郎死傷如此,朝廷又調兵繼續南下,他會不會擋不住朝廷,敗歿于淮南?”
朱溫之所以這么詢問,倒不是關心黃巢生死,而是擔心黃巢死了,朝廷不再倚重自己。
要知道他能得到這么多錢糧,究其原因就是他掌握了揚州段的運河,能坐享其成的從江南物資中抽取錢糧。
若是黃巢敗亡,那朝廷肯定不準許自己繼續在揚州待著,那他肯定要被調換他處。
沒了揚州,他可就享受不到這種錢糧不缺的待遇了。
對于朱溫的擔憂,謝瞳笑聲爽朗:“明公放心,黃賊雖受創,然實力尚在。”
“若只是康承訓所率兵馬,恐怕沒有那么容易討滅黃賊。”
“某如今最為擔心的,還是按兵不動的高駢。”
“高駢?”朱溫沉吟,頷首道:“某雖不曾與他交手,然從黃揆、尚讓敗退嶺南、湖南來看,高駢所部必然精銳。”
“這高駢都如此精銳,那屢次擊敗高駢的劉繼隆,豈非難以阻擋?”